('可就算再爱屋及乌,不还是连阿姐死前想见他的愿望都不肯应允。就算有苦衷,他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天大的苦衷。莫不是有人用线封住了萧濯的嘴,不让他说么?江照雪讽刺地想,同床共枕这么些年,最后萧濯还要防着他,自以为自己扛起一切。说不定在他死后,萧濯演那些深情戏码时,演到就连自己都感动了,便觉得这是爱。“阿雪,这些事其实我都可以解释。”萧濯觉着胸口又开始疼起来。“解释?意思是我误会了你,不是你的错——”江照雪讥诮一笑,“那是我的错?”他说完,又微微颔首,“的确是我的错,我错就错在,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爱上你。”萧濯被他一通话下来,刺的五脏六腑都是痛的,就连呼吸都颤抖起来。暴躁狠厉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却偏偏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发泄出来。“阿雪,你一定要这样与我说话么?”他忍耐着内心繁杂的思绪,沉沉开口。江照雪掀了掀皮,侧脸锋利而凉薄,“若你不想听,大可下旨让我再不得入宫,瞧不见我,自然便不用受这种罪。”顿了顿,又转头凑近萧濯耳边,一字一句,冰冷至极,“就像前世那样。”萧濯:“……”江照雪说完,也不在意对方会是何等神情,兀自抬步穿过长廊,朝东宫外走去。哪怕他听见身后宫人惊呼‘殿下晕倒’的声音,也不曾有半分停顿。其实他并不爱计较往日恩怨,哪怕他言语刻薄,这些年与他相熟的人都知晓,他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但前世就算萧濯有再多苦衷,他死了就是死了。人这一世,不过就是一条命。萧濯夺走了他的命,他凭什么还要和萧濯相安无事形同陌路?他就是要将前世挂在嘴边,就是要时时刻刻告诉萧濯前世他是如何亏欠辜负他,他就是要让萧濯见到他的每一刻都不痛快。他偏不要放过萧濯。萧濯不是口口声声说后悔没有爱他,没有珍惜他么?那最好带着这种悔恨与愧疚活到死。待他坐着马车回到相府,即将踏过府门时,他又在想。凭什么他付出了一条命,而萧濯只是心上痛一痛便够了?新帝登基,群臣必定会上书选秀立后。萧濯前世不是一直说为了他连子嗣都没有么?不如这辈子就成全了他。待诞下皇子,便可让蛊毒发作。一个幼帝,会比一个活了两辈子的皇帝好调教得多。第59章 扶持皇后,杀父留子“大人!”早早在府门前等候的无杳见到他,眼睛一亮,连忙跑上前,“大人终于回来了,大小姐都担心坏了。”“阿姐在何处?”江照雪抬脚跨过门槛。“还在和府里的嬷嬷奶娘研究月团的样式呢。”无杳本是笑着,目光触及他衣袍下摆边缘那一圈血迹,霎时大惊失色,“大人,你的衣裳上怎会有血?是四殿下欺负您了?”江照雪也跟着低头瞅了一眼,淡淡道:“宫道上的尸体尚未清理干净,难免碰到。”只是可惜,马上就是逐月节,注定有人再无法团圆。“待我换了衣裳,先去见父亲,再与阿姐做月团。”江照雪思虑片刻,道。“大人只要平安回来了,怎样都好。”无杳跟着他身侧往里面走,“您可不知道,今早我出宫时,连路都堵死了,到处都是血和尸体……”“奴还看见有禁卫军连头盔掉了都不敢捡,妄图逃离出宫,却被骁翎卫一刀砍掉了脑袋。”“唉,那个场景比当初西宁闹饥荒时,奴跟随阿耶一路逃亡至上云京所见之景还要残酷,大人您若是见了,定会受不了。”江照雪沉默听着他一路念叨,从中寻到了片刻安宁。前世他与萧濯帝后离心,就连一向话多的无杳都是终日沉默叹气。果然离开了萧濯,他身边重要之人都比以往要开心许多。一番焚香沐浴后,江照雪重新换了身浅绿色的交领长衫,平日穿白衣时只让人觉着清冷的面容,在这样鲜活的颜色下,便显露出几分惊心动魄的冷艳。无杳本是低头替他擦拭头发,一抬眼撞见铜镜里垂眸敛眉的人,险些看呆了。察觉到他的动作忽而停下,江照雪微微拧眉,“怎么了?”“没什么……”无杳支支吾吾道,“就是觉着,其实大人多穿些旁的颜色,也挺好的。”除了那身暗红色的官袍,江照雪鲜少穿别的颜色。因为白色显脏,这样他只需瞥上一眼,就知道衣裳脏了,得换。“衣裳而已,干净便好。”江照雪淡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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