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知不曾有半分报应……”萧濯轻声呢喃,眼瞳有些涣散。江照雪拧眉:“什么?”“没什么……”萧濯闭了闭眼,咽下喉间苦涩,“阿雪,不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唯独……唯独我无法接受,你要将我推给旁人。”“那不是旁人。”江照雪淡淡道,“那是我的族妹。”“一个能为你诞下皇嗣的白衣佳人,你为何还要闹成这样?”萧濯站起身,下意识伸手想要握他的手,又蜷起指尖,竭力忍耐住,“我从未想过要子嗣,也从未想过要纳妃。”“是么?”江照雪不为所动,“若你不曾想过,又为何要屡次在我面前提起,屡次抱怨,屡次让我难过呢?”“陛下又为何在臣面前,不再称‘朕’了?分明前世也不曾这样,如今何必再委曲求全。”萧濯:“我承认……我那时因想逼你离宫,所以故意伤了你的心,但我不是真心的!我——”“陛下不必说了,既然还能自己站起来,想来也无甚大事,臣便不送陛下回宫了。”江照雪打断他,已不想再听那些听倦了的解释,转身走了。这也不是真的,那也是有苦衷。可有时,真真假假又哪里有那样重要。他踩着台阶下来时,余光一瞥,瞥到那位暂居相府的族妹。少女显然是吓坏了,衣袍沾了血也忘记换,仓惶的目光一与他对上,便匆匆上前。“堂兄……我……”江照雪扭头吩咐无杳,“先带六妹去沐浴更衣,再让李太医把把脉,开几副宁心安神的药。”等人更衣时,十七前来禀告,“公子,陛下走了。”“走便走了。”江照雪搁下手里的书,抬眸看他,“十七为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十七沉默片刻,又走近了些,蹲下身,上身依偎在他膝前,“我只是在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那个人到底对公子做了什么,才至于如今,哪怕卑躬屈膝求公子原谅,公子都不曾有半分动容。”“公子那样面冷心软的人,平日里十七犯了错,最多不过是用膳时不给肉……那个人肯定做了很过分的事!”“是我没有保护好公子。”十七将头埋在他腿上,闷闷道。江照雪伸出指尖,点了点少年的额头,“胡说什么?这些年,多亏有十七,才能让我安稳至今日。”“可是萧濯……”十七依然抓着不放。“他是他,你是你,我与他之间的事,从来不是因为十七哪一日多睡了一个时辰。”江照雪低声道。眼前又浮现前世十七倒在他脚边的场景,江照雪闭了闭眼,敛住那一抹沉痛。“堂兄。”书房的门从外推开,更衣完的少女走了进来。江照雪推开膝上的少年,淡淡嘱咐,“昨夜一夜没睡,先去歇息。”十七揉了揉眼睛,乖乖翻窗离开。“昨夜陛下失控,可有伤到你?”他问。“陛下连我靠近他三尺之内都不准,又如何能伤到我?”少女摇了摇头,“只是……昨夜陛下言语中,句句都与堂兄有关,即便我想当做没听见,也无法装成傻子。”“我觉着,这入宫选妃之时,怕只是堂妹我的一厢情愿了。”少女忆起昨日帝王双目猩红的癫狂模样,心头仍旧后怕,“荣华富贵固然迷人眼,却也得有命享。”那个男人分明中了那么烈的药,却宁愿捅伤自己都不肯发泄出来,日后没有药性辅佐,又如何能让帝王心甘情愿纳妃侍寝?“这位陛下,比之先帝,更难揣测。”谁能揣测出一条疯狗心里如何想呢?“六妹这是生了退意?”江照雪抬眸望来,眼中并无意外。萧濯这样人嫌狗憎的疯子,六妹不愿了,亦是情理之中。“我只是觉着,哪怕江家不出什么皇后,堂兄日后在朝堂上,依然可以青云直上。”静默半晌,江照雪淡声道:“我知道了。只是将六妹从青州接来上云京,一路路途遥远,陛下又在相府停留多日,此间谣言,我会尽数为你抚平。”“倒也不急着回青州,六妹可住在相府,与阿姐相伴。”有相府的背景在这,想要在上云京寻一位良婿,并不难。“多谢堂兄,小妹先去歇息了。”待人离开后,江照雪眉间方才蹙起,浮起罕见的烦闷。就连迷情之药都不管用,更别指望让萧濯那厮拥有一个皇子。还说什么知错了,都听他的,结果不还是连孩子都不肯帮他生一个。窗户上忽而如同被千万颗珍珠砸落。江照雪扭头看去,窗外雾气朦胧,寒凉秋雨已倾盆而下。……',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