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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夺命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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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美坚定地点点头,为了获得比萨符号的线索,她不会错过任何人。蒙沙旺的出现,对于破解这个符号太重要了。她说:“蒙沙旺既然已经离开曼谷多年,他到底藏在哪儿呢?曼谷变化那么多,物是人非,有人在帮他吗?”

“一个恶魔的形成总少不了几只助纣为虐的小鬼,我最近查到一个人,他跟在帕朗身边已经七八年了。帕朗被杀之后,他的亲信几乎都被杀了,唯独他,他活了下来。”我一边吃着一边翻着自己手里的文件夹。利希美伸手抢过我手里的文件夹看了一眼,说:“蒙克尔,帕朗的贴身保镖,他有嫌疑吗?”我只能说不知道。蒙克尔本来是柯叻拳场的一名黑拳选手,后来被帕朗看中成为帕朗的贴身保镖。据了解,蒙克尔还在打黑拳的时候,他创造了柯叻黑拳拳场连续八十八场不败的纪录,这个纪录直到杀玉狼出现才打破。蒙克尔绝对是一名极为恐怖的人物,他变成帕朗的保镖后,人收敛不少,逐渐地淡出赌徒们的视野。

“我们要拜访他吗?”利希美指着文件夹上面蒙克尔霸气的一寸照问我。答案是当然。吃完晚饭后,我开车载着利希美往蒙克尔家的方向去。在调查帕朗身边的人期间,我早就觉得蒙克尔有点儿不对头。在柯叻拳场调查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谈起蒙克尔,蒙克尔最喜欢的招式便是用七厘米长的棺材钉刺穿对手的喉咙。看来打黑拳的人都有着与众不同的癖好,或者自己喜欢的杀人方式。蒙克尔住的地方很偏僻,他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在他家的周围几乎没有任何的住户,只有一片茂密的绿化带。我们驱车直入,顺着水泥路来到他家门口。

蒙克尔家里亮着灯,看样子他没有离开。根据资料显示,蒙克尔至今单身,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女,也没有什么朋友,他独居于此,性格孤僻。我和利希美下车后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全是高木林荫,寂静无比。我去敲门,利希美则走到窗边朝里面窥探。蒙克尔一直没有出现,我只能加大力度,大门被我拍得啪啪直响,屋内还是没人回应。我感到纳闷儿时,利希美已经从后门绕进去替给我开门,说:“一楼没有一个人。”

“蒙克尔,你在家吗?”我朝楼上喊了一声,灯火明亮,屋中无人,我和利希美都感到不对劲儿。这时候,楼上突然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跟着是一阵又急又乱的脚步声。我和利希美抢着朝二楼跑上去。来到二楼,二楼的灯火突然熄灭,利希美大喊一声:“谁?”只听到玻璃被砸开的声音,一条黑影窜了出去。利希美快步追着黑影,一路追到窗边。我则去寻找开关。灯火重新明亮起来,利希美站在窗边破口大骂:“让他给跑了。”

我走过去,窗口已经被砸烂,地毯上掉着几块碎玻璃片。黑影从窗口一跃而去,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回头看着屋子,利希美遗憾地说了一声:“我们来晚了。”

蒙克尔死在我们的面前。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着身体,头低着,脸朝地,像是在拜神。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脖子上没有插着七厘米长的棺材钉子,舌头也没有被割走。遇到如此离奇的死亡,我赶紧给曼谷警察局和总部打电话。利希美在蒙克尔周围绕了一圈,屋子没有任何打斗迹象,一切完好无损,她冷笑道:“他这是甘愿受死吗?”

“是呀!死亡竟然如此虔诚。”我叹着气说,死亡最终找到了蒙克尔,只是他的死亡让我无法理解,以他的能力,凶手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杀死他这样子的泰拳高手也得花点儿功夫吧!谁想到他死得如此安详,像是自己吞食安眠药自杀一样无声无息。

“快看看他的手掌心,好像垫着什么。”利希美敏锐地察觉到蒙克尔撑着地面的左手不对劲儿。我蹲下来挪开蒙克尔的左手,在他左手下面,一枚滴着血的雕刻着“衔尾蛇”模样的佛牌紧紧地被他摁在地上。利希美伸手抽出佛牌,望着佛牌上面三个赤裸环状的男子,“又是它,怎么又是它?”

“刚刚逃跑的人难道是蒙沙旺?”我朝着已经被砸烂的窗口看去,这时候再去追凶已然来不及。利希美倒抽一口凉气,门外已经响起了警笛。同事们赶来了。看着同事们提着犯罪现场勘验的工具箱上来,我跟利希美说:“交给他们吧!但愿他们有所发现。”

“毕竟凶手没有想到我们会突然出现,他也许留下了来不及处理的线索。”利希美自我安慰着。

把现场和滴血的佛牌交给同事后,我搀扶着利希美往楼下走去。

回到所住的酒店,洗了个澡,疲软地躺在床上,手机“嘀嘀”地来了一条短信,梵缇娅可在短信里面说:“相守宫先生,我想我知道佛牌的秘密。”

3 头颅

夜深人静,街头上已然没什么人影,几只黑色的流浪猫踮着脚尖就着茫茫夜色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下着雨,地上湿漉漉的,我撑着一把浅蓝色雨伞踩着坑坑洼洼的积水走向梵缇娅可那间诡异的铺子。梵缇娅可对于我所调查的案子至关重要,她主动给我发短信,我显得很兴奋,至少我知道这一趟不会白去。她知道太多东西了,哪怕她神经兮兮,说话总有点颠三倒四。

天空阴沉,霹雳如同一条火链子接连天地,雷鸣轰轰,令人心悚。我加快脚步,来到梵缇娅可的铺子面前,铺子没有亮灯,门虚掩着。我在门外喊了一声梵缇娅可,一条纤瘦的身子从门里面蹦出来一把搂住我,说:“我好害怕。”

低头看到是梵缇娅可,我没有推开她而是捂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了?你没事吧?”梵缇娅可把头埋入我胸口,她似乎很惊慌。我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没有亮灯的铺子,好像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我安慰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你真好,还好你能来看我。”梵缇娅可语气里面多了几分欣慰。她松开我,我盯着她,她脸很苍白,面容憔悴,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我想问有关佛牌的事情,梵缇娅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却滴下了泪珠,两颗圆溜溜莹莹闪动的泪珠从她苍白如纸的面膛滑落,她的声音细如蚊子,说:“我杀人了。”

这话如同一根针,这根针狠狠地扎进我的耳膜,刺痛了我全身的神经。梵缇娅可回头指着她的店子,说:“尸体就在里面。”我有点儿不相信,但是梵缇娅可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我越过她快步冲进店铺,伸手拧开店铺里的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趴在我面前。尸体身形很瘦、白发苍苍,穿着一件灰黑色的长衫。尸体还在抽动着,血液慢慢地染红了整片地毯。我认得这个身形,这是蒙沙旺。蒙沙旺被梵缇娅可杀死在她的店铺中。我惊恐万分,走过去把蒙沙旺扶起来,蒙沙旺气若游丝,双目恶狠狠地瞪着门外的梵缇娅可,嘴巴里面想说点儿什么,痛苦使得他说不出话来。我看到他胸口插着一块玻璃,玻璃如同一把匕首,上面刻着一个文案,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头交尾形成一个“0”。我想做点儿急救措施,但蒙沙旺已经死掉了。

“他突然跑到我的店铺,我被他发现了,我知道他那么多秘密,他不会放过我。他想杀死我,我这是自卫。”梵缇娅可楚楚可怜地说着,声音哽咽,令人心疼。我感觉很头疼,疑犯蒙沙旺死在梵缇娅可手里,这到底算什么?放下蒙沙旺的尸体,我打电话给总部。一边安慰着梵缇娅可一边等着总部来人,我多么想问问佛牌的事情,但是看到梵缇娅可担惊受怕的样子,我不忍心刺激她。总部的人接管现场后,我把梵缇娅可交给他们。

“你别担心,我会证明你是清白的。”总部的人要带走梵缇娅可的时候,梵缇娅可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生怕我消失掉一样牢牢抓着我的手,我说完这句话,她才肯松手,并在我耳边说:“你真好,我都有点儿舍不得你了。”我耳根软,听了这话,心里波澜起伏。

回到酒店,我打开电脑,总部给我发了一个邮件,邮件里面写着帕朗和蒙沙旺两人的资料,在帕朗还是毒贩子的时候,蒙沙旺和他属于合伙人,后来黑吃黑,帕朗战胜蒙沙旺,蒙沙旺从此下落不明。帕朗则拿着两人的钱开了柯叻拳场,从一个毒贩子变成地下拳拳场的老板。蒙沙旺和帕朗两人关系微妙,合伙时期,他们总喜欢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因此很多人不知道帕朗和蒙沙旺的关系。蒙沙旺这次回来,无非是想夺取属于自己的财富。看完之后,案子总算有些眉目,杀害帕朗以及与帕朗有关的人,凶手应该就是在无名村千锤百炼、脱胎换骨后的蒙沙旺。我想把这件事告诉利希美,敲门半天,利希美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以为她出去了,我打电话给她,她房门里面传来她电话铃声。

“利希美,你睡了吗?快开门,有事找你。”我奋力地敲击房门。

敲得我手都疼了,利希美的房门才“嘎”的一声打开。利希美睡眼惺忪,满脸倦态、无精打采地看着我。我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她手里抱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我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玩意儿,她已经藏到背后去。

“你有事瞒着我,快说,你手里拿着什么?”我说完去拉她的手,“咚”的一声,在我的拉扯下,她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摔在了地上。我睁眼看去,心中一骇,圆溜溜、白森森的正是一颗孩童的头颅骨,头颅骨湿淋淋的好像刚刚被洗刷过了一般。我不解地看着利希美说:“你没事吧?”利希美没有理会我而是迅速弯腰捡起那颗小小的头颅骨跑进房间。我追进去,利希美已经躲进卫生间。她把卫生间的门关了,我只能站在外面吼道:“利希美,你哪里弄来的那玩意儿?你老实跟我交代,你到底怎么了?”利希美没有回答,卫生间里面传来一阵洗刷的声音。面对利希美这古怪的行为,我忍无可忍,喊了几声,利希美一句也不回答,我怒了,用力撞开卫生间那单薄的门,利希美一声惨叫,发了疯似的拿着自己的牙刷不停地刷手里抱着的那颗骷髅头。

“你先安静下来,告诉我,你怎么了?”我挥手让利希美情绪稳定下来,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不想吓到她,只能循循善诱,可是无论我说什么,利希美都没有任何回答,她似乎成了一个哑巴,话都不会说了,一心只顾用牙刷把手里那颗头颅刷干净。一旦我靠近她,她就会发出惨叫。僵持了许久,我只能退出卫生间。活了大半辈子,哪里遇到过这种怪事,利希美显然魔怔了。我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利希美一直没有离开卫生间。我一直守着她到天亮,可能是我不大喜欢熬夜,天刚亮,我便打起盹儿来,打着打着。我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利希美已经不在卫生间里面,卫生间的洗漱台上面摆着三颗被刷得惨白惨白的头颅骨,头颅骨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摆着。

我拿起手机打利希美的电话,电话在房子中响起来,她没有带电话,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跑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我跑进去一看,浴缸的水已经被放满,里面泡着一堆头颅骨,这些头颅骨脏兮兮的,一缸的水都被污染了。浴缸前面,利希美软绵绵地躺在地上,浴缸满出来的水不停地冲刷着她。

“利希美,利希美……”我扶起利希美,伸手拍着她的脸,她浑浑噩噩地醒来,看都不看我一眼而是拔起我的牙刷去刷浴缸中那些头颅骨。利希美彻底疯掉了,我想阻止她,她咆哮起来,情绪很不稳定。这种时候,我不能惹恼她,只能任由她洗刷那些脏兮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头颅骨。我长呼一口气,走到外面的卧室,拿起手机给总部打了一个电话,说清楚情况后,总部说会派人来处理。我自己都没法搞定的事情,无法想象总部里还能有谁可以帮忙。几个小时后,利希美把所有的头颅骨都洗刷干净,她把这些头颅骨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浴室光滑的地板上,看着这些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头颅骨,她脸上露着极为满意的表情。

半小时后,总部派来的人到了,一个干瘦的小伙子,穿着一件黄色衬衫,黑色西裤,脚底大脚趾和小脚趾之间钳着一双红色的人字拖。他留着一头邋遢的长发,鼻底一字胡,下巴长着一个黑色大痦子。他进门之后先是瞥了我一眼,跟着客客气气地说:“你就是相警官吗?”我点点头,好奇地看着他,总部里的人个个都英姿飒爽,哪有他这贼眉鼠眼?他知道我怀疑他,笑嘻嘻地跟我说:“我不是国际刑警,我是你们请来的人,请问利希美小姐在哪儿呢?”原来是外聘的高人,我伸手指着卫生间。小伙子“嗯”了一声,“听说是中邪了?”这话我没法接,他只有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小伙子走进卫生间后,卫生间传来利希美一声惨叫。我冲进去的时候,小伙子正拿着利希美辛辛苦苦洗刷干净的头颅骨摔在墙上。头颅骨被摔碎,利希美痛苦不已,惨叫一声便晕过去了。小伙子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帮忙一起把利希美抬到外面去。

把利希美抬出来后,小伙子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腮帮子,脸上露出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表情。我轻声问了一句:“她还好吗?”

“死不了,不过这事有点儿麻烦,她可能会一睡不醒。”小伙子很难为情地说。

“一睡不醒?怎么可能?”我有点儿不敢相信。

“她最近没有接触什么奇怪的人吧?或者接触什么奇怪的东西。”小伙子说完站起来开始在我房间里面翻箱倒柜,不懂他在寻找什么。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物,我和利希美几乎每天都能遇到,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小伙子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东西,他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坐在一边,我转身告诉他这不是利希美的房间后,他拍着自己的大腿骂道:“你怎么不早说呢?”紧接着叫我把他带到利希美的房间。

小伙子在利希美的房间全面搜刮了一遍,最终拿着一个方形盒子来到我的面前,我记得这个盒子,这是梵缇娅可送给利希美的礼物。小伙子把盒子里面的四面佛拿出来摆在我面前:“就是这玩意儿捣的鬼,谁给你们的?”

“一个朋友。”我尴尬地回答,心想着梵缇娅可没有害我们的必要吧?

“你这个朋友真不够朋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利希美小姐肯定死得很惨,这玩意儿我得带走了。”小伙子说完把那尊四面佛塞进一个黑色袋子。我觉得他有点儿危言耸听,正想反驳他,他提着嗓门儿说:“最近有人在炼佛牌,你知不知道?这人已经杀好几个人了,我想你也清楚,血淬佛牌,这招邪门得很,你们小心点儿。还有,利希美小姐从公墓那边挖回来的头颅骨记得拿回去埋了。”他这话使得我心中一震,总部能派他来,他自然有点儿本事,话说得离谱,但好像又有那么一回事。我担心利希美,问道:“她会怎么样?”

“先一直睡着吧!等我想到办法再说,遇到这种事,急不来。你要真心想救她,或许可以去找找你那个所谓的朋友。”小伙子说完这番话便告辞了,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回到自己的房间,利希美睡得正香,一直刷着头颅骨,她也许是累坏了。我把她带回来的所有头颅骨全部收起来放进一个拉杆箱。带着这个装满头颅骨的拉杆箱,我来到了公墓,找了一个树荫地方,挖了一个坑,把所有的头颅骨重新埋起来。

回来的路上,我心情很差,梵缇娅可为什么要害利希美?她到底想做什么?曾听说泰国降头里面有一种情人降,这种降头会使得自己所爱的人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梵缇娅可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把利希美当作情敌了吗?泰国民间还有一种情人蛊毒,可以使得自己的情敌饱受万劫不复的痛苦。我把车开到梵缇娅可的小店,店子关着门,我伸手推了推门,门居然开了,一缕阳光随着打开的大门照射进去,屋内居然传来梵缇娅可的声音:“谁呀?”

“你这是要做什么?”看到店铺已经被梵缇娅可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些诡异可怕的器具都被她收起来了,货架上变得干干净净,本来琳琅满目的店子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我有些不适应了。看到是我,梵缇娅可从柜台后面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杀死利希美?”梵缇娅可的行为让我感到奇怪,但我没有忘记这次来的目的,算是兴师问罪。梵缇娅可没有回答我,我再问一遍,她还是没有回答我,看了我几眼,她又弯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走近柜台,看到她装满几箱子的东西,看来她要跑路了。我心中更加愤怒,瞪着她骂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说完,抑制不住心头怒火,我抓起箱子里的东西就往地上摔,一件又一件地摔着,直到手麻了、手酸了。

“我要走了。”梵缇娅可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走了?你想一走了之吗?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这个害人精,你以为你跑得掉吗?法律会制裁你,你别想跑掉。”在一箱箱的器具中,我抓到一枚血红色“衔尾蛇”佛牌,我算是明白了,小伙子所说的炼制佛牌者,正是我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为了炼制一枚佛牌,以血淬牌,她一直在杀人,亚松、空勒、尤格达塔、蒙克尔、蒙沙旺……一切都是她。我显得更加愤怒,怒火已然将我整个人燃烧起来。

梵缇娅可流着泪蹲下来,她把我摔坏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捡起来放进自己的箱子。她小心翼翼,心疼地把她那些宝贝,已经被我摔坏摔碎的宝贝捡起来放好。我的怒骂,我的愤怒,她只能流着泪面对。收拾好之后,她张嘴轻声说着:“我说我要走了。”

“梵缇娅可,你不能一错再错,求求你,救救利希美。”突然想起小伙子所说的话,梵缇娅可也许可以救醒利希美,我的愤怒立马消失掉,我开始乞求,乞求她高抬贵手。

“相守宫,对不起,我要走了。”梵缇娅可哭得更厉害了,“你知道吗?知道我有多舍不得吗?你不会明白。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害人精吗?我好舍不得,可是舍不得也得走,这是我的使命,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天。”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厉声喝道。

梵缇娅可只顾哭着,有些神志不清地说:“救不了,都救不了,包括我自己,没有人会珍惜我了。”

“梵缇娅可,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是个缺爱的女孩,可你不能因为你缺爱而去伤害别人,梵缇娅可,你听到我说的话吗?”我想梵缇娅可回头是岸,但我说这话的时候,梵缇娅可嘴角突然涌出一丝血迹。

“相守宫,我真要走了,谢谢你曾珍惜我。”梵缇娅可破涕为笑,笑声一出,她嘴巴呕出一口黑血。她的表情变得很痛苦,整个人眼看就要趴下,我上前扶住她,惊慌失措地问:“你怎么了?你吃了什么?”梵缇娅可缓缓地闭上双眼,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怀里,她的身体变得冰凉、变得僵硬,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口口声声提到的“我要走了”会是以这种形式走。我低头看着她的脸,她还微笑着,甜美的笑容,惹人疼爱的笑容,看着人心酸。

嘀嘀,一条迟来的短信进入我的手机。

我掏出手机,梵缇娅可死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没有选择,死亡是我最后的救赎,而你将会踏着我的尸体找寻最终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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