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指诡案
东方发白,晨光熹微,周摩西踉踉跄跄地从东方大饭店大门走进来。他浑身都是鲜红的血印,令人触目惊心。眼神呆滞的他直奔电梯,进入电梯,吓得里面等上楼的人全都跑了出来。顺着电梯来到顶楼,周摩西摇摇晃晃地走到边沿,如同一具僵尸,面色惨白,身体机械。在楼顶边沿地带站了一会儿,他闭上双目,身子一晃朝楼下坠去,宛如一只从树上熟透后掉落的梨子。
周摩西坠楼,楼下一片哗然。
一晚都没有睡好的谢天赐刚到饭店门口,周摩西从顶层掉下来正好落在他车子前面。司机小驹急刹车,险些撞到坠死的周摩西,他摸把头上的汗珠回头看看谢天赐说:“少爷,出事了。”谢天赐知道有人从饭店顶部坠落,他表情严峻,外面已经乱套了,唯有推开车门走出去,安抚一下人群。周摩西跳楼引来无数人围观,现场一片喧哗。谢天赐走到车子前头,低头看周摩西的尸体,他还穿着失踪前的西装革履,衣服上全是血手印,一个接着一个拍打在周摩西的衣服上,诡异无比,鲜艳无比。
小驹跑过来问:“少爷,怎么办?”
谢天赐说:“去叫钟二筒过来处理。”小驹转身上车,开车朝警局方向驶去。
财叔带着一群伙计从饭店里出来,看到周摩西跳楼身亡,很纳闷地对谢天赐说:“少爷,周摩西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怎么就跳下来了呢?我根本不知道这事,这到底怎么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谢天赐没有回答,低头看周摩西身上的血手印。这个手印和普通人的不一样,它有六根指头,六根指头血淋淋的,如同六条血色小蛇一般狂舞着。
钟二筒带着警局的人过来处理周摩西的尸体。谢天赐把现场交给钟二筒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喝着茶,吸着烟,愁眉苦脸。财叔站在旁边,不一会儿,钟二筒走上来,对谢天赐说:“谢大少爷,你们饭店最近多灾多难,该不会是……”谢天赐问:“是什么?”钟二筒说:“不会是撞邪了吧?哪天你得去庙里拜拜菩萨,要不然找个法师过来看看,我总觉得呀!饭店里面有邪气。我听说上海滩最近来了几个道行高深的窃阴师。窃阴师的功夫源于茅山术,他们修炼窃阴法,什么妖魔鬼怪都拿他们没办法。你花点钱,找他们来驱驱邪。”
谢天赐绷着脸道:“邪气?哪儿来的邪气?”
钟二筒说:“不瞒你说,老钟我年轻时候学过点风水茅山法,你的饭店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邪气作祟,真的很难解释清楚。”谢天赐的脸色表现得更为沉重,他对钟二筒说:“我不管你什么茅山法,之前的案子,你找到线索了吗?”钟二筒说:“这事急不得,何况咱们还得小心着来,万一真是惊动鬼神,我也保不住你呀!”
财叔厉声说道:“钟二筒,别妖言惑众了。”
“你们不信就算了,周摩西的死,我会好好调查清楚的。告辞了。”钟二筒说完转身离开。
财叔对谢天赐说:“少爷,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谢天赐叹气说:“听他这口气,是不打算认真查这个案子,到头来咱们还得靠自己。周摩西突然自杀,他到底怎么了?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他就算死也得跑到东方大饭店来,肯定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谁在背后捣鬼?这些东西你都给我去查清楚,你要是觉得自己不行,去花钱请几个经验丰富的私家侦探。”尽管他把一切都寄托于老朋友苏画龄,但多个人好办事,闲着也是闲着,反正饭店凶案不断,日子是好不了的。
财叔说:“好,这事,我马上去处理。”
“年之贵那件事怎么样了?”谢天赐问。财叔本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住脚低声说:“我刚刚问过钟二筒,他说年之贵属于自然死亡,没有人害他。”谢天赐愣了一下问:“画呢?还是没有找到吗?”财叔说:“是的,那幅画不翼而飞。”谢天赐甩甩手,不想再问什么了,财叔这才离开。
财叔走后没多久,苏画龄摇头晃脑地走进来。谢天赐问他:“你那边怎么样?”
“没啥进展。”苏画龄懒洋洋地坐下。
“别掖着藏着,你到底查到什么了?我能否帮得上忙?”谢天赐急不可耐。
“有人想掩饰这一切。‘死亡舞会’那晚,周摩西正好去上厕所,结果被人打晕装包带走了。这事恰巧被我碰着,我一路跟着,那些人把周摩西扔在一个臭烘烘的猪圈里。我本来想救他一命,谁知被人发现了。我只能跑了,折返的时候,周摩西已经不知所踪。还有,年之贵不是自然死亡,我偷偷检查过他的尸体,死于氰化钾,是被人毒死的。钟二筒他好像欺骗了你,你自己注意点吧。”
“处心积虑,精心布置,呵呵!到底是谁跟我过不去?血菩萨?逆十字杀手?”
“死的人太可惜了,他们无非是凶手的工具罢了。老谢,这个人只怕在很早之前就有所准备,死亡是他的武器,他这是要以最短的时间击垮你。”苏画龄笑着说。
“可恨。”谢天赐狠狠地敲打桌子。
“六指血手印这个,艾心似乎已经查到了什么。”苏画龄说,“找机会,我帮你摸清她的底。”
谢天赐挥挥手,倦然说道:“行,你继续查,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苏画龄伸手摸摸下巴,有些为难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苏画龄回到警局,钟二筒苦着脸跑来跟他说:“苏画龄,你走运了。”
“走运?”苏画龄不明所以。
“你跟我来。”钟二筒朝停尸处走去,苏画龄老老实实地跟上这个二愣子队长。进入停尸处,钟二筒将苏画龄引到周摩西的尸体边上。钟二筒掀开裹尸布说:“你自己瞧瞧吧!”苏画龄盯着尸体的胸口,周摩西所穿的那件印满血手印的西装已被拿去化验,因此他现在是赤身裸体。在周摩西的胸口,一只红艳的凤凰展翅高飞,一双利爪钩着三颗骷髅头,看到这一幕,苏画龄后退半步,轻语道:“原来是血菩萨。”他伸手去摸了摸周摩西的喉咙,确实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钟二筒递给他一把刀子:“如果我们没有猜错,周摩西的喉咙肯定塞着一枚血玉菩萨。”
苏画龄用刀子切开周摩西的喉咙,确实如钟二筒所言。钟二筒骂道:“妈的,越来越邪门了,你说谁没事鼓捣这些个玩意?死亡人数不停地增加,咱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再有人死亡。”
“玉雕师的事,你调查得怎么样?”苏画龄问道。
钟二筒一脸茫然:“我去拜访了几个玉雕师,他们从来没有用血玉来创作,说起血玉,他们还说血玉乃是不祥之物,不好雕琢,一般的玉雕师不会用此玉雕菩萨,那有点犯戒律的意思。如果说非得跟血玉有关系的玉雕老师傅,我倒是打探到一位,只是他三年前已经过世了。”
“老师傅?叫啥名字?”苏画龄问。
钟二筒摸着脑门想了想,说:“霍师甦,古稀之龄,在玉雕圈子,名头不算大。听人说,他做玉雕多半不走寻常路子,与传统古典相反,雕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稀奇古怪,不怎么受人待见。这个人嘛!无亲戚朋友,无儿无女也无妻,属于无根之人,平时脾气又古怪,喜欢与人斗殴打架,拌嘴吵架,像是一个疯子,死了好像都没人知道,尸体被扔黄浦江里了。这种人,调查起来真心不容易。”
苏画龄纳闷地说:“奇人多怪。”
“对了,霍师甦这个人热衷雕琢阴曹地府类的东西,什么阎王爷、什么牛头马面啥的,阴森怪气,灵气逼人,反正他的东西多半与地府诸仙有关,你说他这个人奇不奇怪?”
苏画龄把从周摩西喉咙中掏出来的那枚血玉菩萨递到钟二筒面前,说:“一语惊醒梦中人,你瞧瞧这尊菩萨的模样,佛门菩萨万万千,呔!我怎会如此大意?”
“咦,地藏王菩萨,我说呢!这血玉菩萨,看着也不像是观音,总之难以捉摸,原来竟是地藏王菩萨。这地藏王是地府里的老大哥,难不成这个杀人的血菩萨是霍师甦?”钟二筒恍然大悟,眼睛盯着苏画龄手上的血玉菩萨。那尊菩萨头戴毗卢冠,看似一位身披袈裟的普通出家僧人,一手持锡杖,一手持着莲花宝珠,与寻常见到的头戴宝冠、身穿天衣、缠饰璎珞的“天人相”菩萨迥异。如果不是钟二筒的一番话,苏画龄确实认不出僧人相的地藏王菩萨,何况是鲜血淋漓的菩萨玉雕。苏画龄沉默了,钟二筒问道:“如果说霍师甦是血菩萨,可他都死了,难不成变成鬼了。”
“变成鬼?呵呵。”苏画龄不置可否。
“菩萨玉雕,一向以观音弥勒为主,若是这地藏王,只怕也唯有热衷雕琢阴曹诸仙的霍师甦,何况还是以血玉雕琢。霍师甦别出心裁,匠心独运,与众不同……”
“别啰唆了,你去打探打探霍师甦生前有没有徒弟?”
“徒弟?好像没有。”钟二筒迟疑了一下说。
“先好好打探了再回答我,我总觉得这件事与霍师甦有关系,或许他将成为我们追查血菩萨的突破口。调查他,刻不容缓,你快去吧!”苏画龄厉色说道,说完拿着那尊血玉地藏王走出停尸处。钟二筒白了一眼苏画龄,心中骂道:“啥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了?见鬼了。”
午夜十二点,灵妖语准时出现在百乐门舞厅,找到座位,点了一杯红酒,坐着欣赏舞女们欢快的舞蹈,喝着能陶冶心情的法国红酒,这实在是太美好了。她刚将酒杯里的红酒喝完,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来到她跟前:“宝贝,叫什么名字呢?”
灵妖语抬头看他,“你妈叫什么名字?你妈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什么名字。”
男人笑道:“我妈?我妈的名字叫婊子,难道你名字也叫婊子吗?”灵妖语一把将他的脖子抓住:“老娘我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别烦我,要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男人估计是喝多了,傻笑着说道:“妞儿,你倒是厉害啊!老子喜欢得很,来,亲亲。”他想亲灵妖语,反被灵妖语一手摁在桌子上,把桌子上摆着的一瓶红酒拧开,全部倒在男人头上。男人显得狼狈不已,挥着手叫灵妖语放开他。灵妖语狠狠地摁着他的脑袋,问:“清醒了吗?”
“清醒了,清醒了。”男人号叫着。
“滚。”灵妖语松手,男人趔趄着朝舞厅厕所跑去。灵妖语拍拍身上的衣服,到前台把账结了,大摇大摆地朝大门走去。舞厅里的人无一不对她抱以奇怪的目光。她不在乎这些,出了百乐门,伸手拦下一辆黄包车说:“去白渡桥。”
灵妖语在白渡桥附近下车,朝一条无人的小巷子走去。走到巷子中段,她突然停下来靠在一侧墙上,掏出一根红线牌香烟,刚点着,一个黑影飘然来到她跟前。灵妖语看也没有看,冷冷地说:“你还真敢跟来。”那人笑道:“有什么不敢呢?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夜路不好走哪!”灵妖语笑道:“瞧你色眯眯的样子,只怕毒害了不少好女孩吧?”那人哈哈大笑,“好女孩?小爷我色胆包天,但我从来不会对良家妇女下手,整晚都在百乐门里鬼混的女人,哪里算什么好女孩?老子就是吃准你们这一点,如果自己不是骚货,为何孤身走夜路呢?”
灵妖语说:“你倒也有点良心,嘿嘿!”
那人走到灵妖语跟前,说:“废话少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地跟我走,另外一个我不说你也明白。”
“我选第二个,除非骚得不行的妓女,要不然谁会乖乖地跟你走?你要是真有本事,过来吧!”灵妖语张开双手,摆出姿态。那人显得无比亢奋:“小妞,让你瞧瞧大爷我的厉害。”他朝灵妖语扑过来。灵妖语一动未动,定定地站着。等那人抱住自己纤细的腰时,她双手收回来以重肘击打那人的背部。那人嗷的一声趴在地上,摸着自己的后背苦叫:“力气这么大,敢情是个庄稼婆子。”灵妖语没有回答而是一脚踩在那人背部,俯身问:“认识周摩西吗?”
那人摇摇头,“谁是周摩西?你到底想做什么?”
灵妖语右手掐着那人的喉咙,“再不说,我拧断你的脖子。”
那人抬头瞥看灵妖语,问道:“你和周摩西什么关系?你到底是周摩西什么人?”
灵妖语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少废话。”
那人哭着说:“姑奶奶,我真不清楚,你饶了我吧!”
灵妖语提醒道:“昨晚有人看到你和周摩西一起喝酒。”
那人知道瞒不住了,丧气地说:“唉!我是跟他喝了酒。”
灵妖语说:“你在他酒里下毒了。”
那人感到很惊讶,愣愣地望着灵妖语,“你……你……怎么知道?”
灵妖语又问:“谁让你干的?”
“我不能说。”那人说完,灵妖语又一巴掌打在他脸上。那人摇摇头:“不能说。”灵妖语掏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在他脸上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灵妖语骂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人捂着脸道:“我不认识那个人,我真不认识,他给了我三百大洋,我觉得值当,所以就把他给我的药下到周摩西的酒了。”灵妖语问:“那个药你还有吗?”那人摇摇头,“没有了,全下在周摩西的酒里了。”灵妖语说:“你真不认识那人?”
那人坚定回答:“我这种瘪三怎么会认识他那种有钱人?何况他根本没有亲自跟我见面,我们之间隔着一块四季屏风,我只知道这个人很有钱而且身边一群帮手,敢情像是青帮的人。”
“他为什么要害周摩西?”
“不懂,我真不懂,我只负责下药。”
“你是怎么找到周摩西的呢?他最近失踪了一段时间。”灵妖语问。
那人说:“是那个雇主告诉我的,我和周摩西是发小,他突然消失了,我也在找他。后来遇到那该死的雇主,他告诉我周摩西在一个猪圈里。”灵妖语算是明白过来,她松开那人。那人想站起来,灵妖语把匕首贴着他大腿,他惊道:“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我把知道的全说了。”
灵妖语冷厉地说:“想做太监了吗?”
那人听完跪倒在地,“姑奶奶,你别啊!千万别……”
灵妖语说:“那你可得把你这子孙根看好了。”那人明白过来,颤着声音说:“晓得,晓得,我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再也不会尾随那些出来鬼混的女人,我知错了,你饶了我吧!”
灵妖语嘿嘿笑着,“我知道你有个外号叫包打听。既然你消息那么灵通,有空你帮我查查把药交给你的这个人。”那人显得有些犹豫,灵妖语从身上拿出一把钱扔在他面前,“狗老大,你这人除了好色还贪财,这点钱够你花一阵子了,这事你做不做?”那人看着一地的钱,想拿又害怕,看着灵妖语,心里寻思着这个奇怪的女人怎么会对自己反复无常,时而拳脚相加,时而给自己钱,想了想,低声说:“那伙人看着并不好惹,一不小心引来杀身之祸,你说我……”
灵妖语说:“你要是查出来,我再多付你三倍的钱。”
“好,这事包我身上。”听了灵妖语的话,见钱眼开的他脱口答应。
灵妖语在地上画了一个“逆十字”的图案,然后说道:“还有,你记得留意这些人的身上有没有这个刺青。你别担心,钱,我不会少了你的,只要你找到线索,我还会再给你加钱。”
“知道,知道,小弟我立马去办这个事。”狗老大爬了起来。
“走吧!长点记性,小心点,千万别被发现了。”灵妖语叮嘱着,狗老大叫她放心,转身朝巷子外面走去。灵妖语看着狗老大的身影,心里嘀咕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有钱杀人,我有钱找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血菩萨?逆十字?行凶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东方大饭店和谢天赐?”她沉思着,一条人影从后边蹿出来,她冷冷地哼出一句:“谁?”苏画龄笑眯眯地从阴暗处走出来,轻快地走到灵妖语面前:“咱们又见面了,嘿嘿。”他客气地说着,还做了一个鬼脸。灵妖语纹丝不动,苏画龄收起鬼脸的表情,自从被谢天赐派出来查案,他几乎每天都跟在灵妖语屁股后面,像是一只影子,悄无声息,他对灵妖语这个女人太着迷了。
“你是不是谢天赐的人?”灵妖语忍不住问了一句。
苏画龄不置可否。灵妖语魅惑地笑着,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苏画龄笑道:“灵妖语,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包括你的老朋友谢天赐吗?”灵妖语问。
苏画龄捂嘴笑道:“那当然,灵妖语,艾心,艾心,灵妖语,你一人扮演两个角色,说到底你是真的精神分裂还是演戏呢?我还真想好好了解。”他追踪灵妖语有一段时间了,为了摸清灵妖语的底细,他可没少下血本。他花重金请来自己的大学老同学马德忠,绰号“花狗”,马德忠是上海花边新闻刊物《流火》的记者,暗地里还是一名私家侦探。马德忠没日没夜地跟着灵妖语,她的一切秘密都被他彻底掌握。
灵妖语,本名艾心,著名法学教授林几的养女,性格刁钻古怪,白天穿着法医服潜藏于法医研究所装疯卖傻笨拙地干着法医的活儿;晚上却一身艳装,高贵冷艳,秘密追查发生于上海滩的各种离奇诡异的凶杀案。如此奇女子,怎能不让苏画龄感到意外呢?从马德忠那里得到这些信息后,他对灵妖语更痴迷了。他想不透灵妖语一人扮演两个角色到底为哪样。个人爱好还是另有目的呢?比起血菩萨、逆十字杀手案,他更想揭开灵妖语脸上那层看不见的面具。
今夜,苏画龄有备而来,他把马德忠拍到的照片递给灵妖语。看到自己的照片,艾心的法医照,灵妖语的妖艳照,两人出入各种地方的照片,还有换装照片。灵妖语看到这些照片,难免有些心虚,嘴角一翘:“哼,你别多管闲事。”
“不,我会亲自调查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苏画龄一本正经地说。
“你把心思花在我身上,还不如看好你的老朋友谢天赐。”
“血菩萨杀人,逆十字杀人,这都是策划好的局,想破这个局,难如登天。把你好好调查一下,或许还能找到这个杀局的突破口。”苏画龄微笑道。
“你太天真了。”
“很难说你与这个杀局没有关系,每次案发现场,我都看到你的身姿。别以为你藏于人群之中,我就看不到了,我的眼睛可是一直盯着你呢。”苏画龄伸手指着自己的双眼说。
“我想我要令你失望了。”灵妖语苦笑。
“其实我可以把你铐回去严刑拷问。”苏画龄得意地说。
“你不怕我会杀掉你吗?”灵妖语恶狠狠地说。
“杀我,你未必杀得了,再说了,你也未必舍得杀掉我,哈哈!”苏画龄知道触怒了灵妖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边笑着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手中的照片仙女散花般撒开。苏画龄突然出现,拆穿灵妖语的身份,让她惴惴不安,她握紧拳头道:“我应该杀了他。”她心里想着,懊恼着。然而,苏画龄已经消失在巷子深处。
东方大饭店舞厅化妆间,几个舞女嘻嘻笑笑正在卸妆。舞女妙瑛突感到肚子有些疼,捂着肚子一脸苦态。舞女利诗看到此状,叫她去厕所。妙瑛捂着肚子朝化妆间内的厕所跑去。她一副憋不住的样子逗得化妆间其他的舞女们掩口而笑。大家调侃着,突然厕所里传来妙瑛一声惨叫。舞女们止住笑声,利诗朝厕所方向喊道:“妙瑛,你怎么了?”妙瑛从里面六神无主地走出来,红唇颤抖着说:“厕所有鬼。”这话吓得舞女们面面相觑。利诗哪里相信世上有鬼,她朝妙瑛走过去:“哪里有鬼?带我去瞧瞧,本小姐我倒要看看鬼长啥样?”
妙瑛摇摇头,死活不肯进厕所。利诗大着胆子朝里面走去,她喊了一声:“有人吗?”没人回应,她再往里走,眼前一片血手印,吓得她目瞪口呆地叫道:“大家快来瞧瞧。”外面的舞女们听了这话纷纷朝厕所拥进来,看到整个厕所全是血淋淋的手掌印,利诗说:“快去找财叔。”一个舞女快步朝化妆间外面跑去。
财叔很快带着几个伙计进来,看到那么多血手印,他也感到惊讶,吩咐一个伙计去通知老板。财叔在厕所里转了一圈,利诗想跟他说什么,他摆摆手叫伙计们把舞女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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