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床边忽而重了一下,而后一个身子贴过来,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归拢。
沈荞不甚清醒地苦着一张脸,揪住他的腰,含混道:“殿下,今日不来行不行?”
这还是她第一次明确说不行。
以往她总是爱演,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心里估计没少骂他,他有时甚至都能看出来,欺负她的时候她也只是佯怒,嘴上却仍是甜的,只是细微处的小动作时不时透露出她的内心。
她从不是乖巧顺从的人,但上一世,似乎也没这样有趣。
或许心境不同了。
也说不好。
他有时觉得挺有趣的,便故意逗她,瞧她一边暗自抓狂一边哄着他。
今日大约是真累了。
宴会冗长累人,她后半场便已撑不住了,陛下和令嫔都退了,底下热络很多,她却兴致缺缺在那里打瞌睡,最后偷偷摸摸靠在他胳膊上,明目张胆打盹。
他其实也可以走了,偏生又多坐了会儿,觉得这样同她在人群里,倒别有意趣。
这会儿竟是累得都懒得应付他了,小脸皱作一团。
司马珩低头在她鼻尖轻吻片刻,她更惊恐了,抬手推他的胸口,都快哭了。
司马珩终于低笑了声,将她揽入怀中,未再有其他动作。
“孤不碰你,睡吧!”
第二十六章 何至于此!
沈荞醒过来的时候, 司马珩已经走了,她瞧着自己身上好好穿着的里衣,疑心自己昨夜里做了梦。
梦里自己倒是胆子大得很。
梦里太子兄他好像还挺温和的……
不, 肯定是错觉。
“殿下昨夜里回了没?”
叶小植点点头, “天未亮就走了,听说陛下的恩师来了, 殿下亲自带着一队禁卫去迎了。”
那昨日里,便不是梦了。
沈荞若有所思了会儿, 太子兄他不对劲。
不过祝泓老先生来了?那可太好了。
沈荞之前还怕虽然时间节点尚早, 但也难保中途不会横生枝节。
沈荞叫了上回跟司马珩一块儿出城的侍卫来回话, 沈荞没有直接问, 而是问了殿下行程,装模作样问了几句, 祝老是谁。
侍卫解释了一番,同沈荞知道的差不多,皇帝潜邸时的恩师, 想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侍卫说:“上回殿下亲自去沛县拜访祝老,恳谈了小半日, 祝老当即便启程了, 不过祝老年纪大了, 不能颠簸, 行程慢很多, 昨夜里传来消息, 不日便要到了, 如今殿下亲自去接了。”
虽然沈荞觉得他可能也不知道内情,可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殿下何故请祝老来?”
沈荞倒并不真的觉得司马珩就那么听自己话, 请了祝老来只是为了游说皇帝派司马琰去打仗,目的太明显了,如此节骨眼上大张旗鼓请祝泓来,司马荣湚不会不怀疑。
侍卫抱拳,“卑职不知。”
沈荞挥挥手,便让他下去了。
如今局势比剧本里要好许多,剧本里这个年过得一片狼藉,以卢太尉为首的一众文武官职,日日唇枪舌战西关之危,刚过完年,北地冒出一个圈地为王的匪徒,自称呼河王,南蛮未开化之地,善巫蛊之术者,创了一个叫神王教的东西,集结了无数教徒,日益声势浩大,浩浩荡荡地要北上,扬言要像利刃一般,直刺敬都的咽喉,取司马氏的项上人头。
加之后来南北两朝对立,北大临,南又新立南周,南周帝王乃先朝遗民拥立,麾下亦有能臣,不可小觑。
局势不可谓不严峻。
沈荞如今身在敬都,日日吃吃喝喝睡睡,但也时不时能听到些消息,乱世之年,各地都不太平,不单是人祸,天灾似也更频繁些。
剧本里,到了明年夏,因着各地战火连绵,疫病横生,最后还是司马珩下旨,焚烧疫鬼,先是隔离起来,官方民间的大夫分散各地去医治,治不好的,全部就地挖坑堆埋,一把火烧得干净。
如此效果最快,可因此也使得司马珩更落实残暴之名。
如此这般境况,后来司马珩能扫平六合,实属不易。
沈荞叹了口气,觉着距离自己做咸鱼,还有些许距离。
这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她突然又想起哥哥来,也不知道沈淮如今在哪里,剧本里也没有提他最初跟的哪路兵,随的哪个将军。
便是那个还没见过的爹,也不知道下落。
司马珩说留在了青州给胡将军做幕僚,也不知是真是假。说不定早就杀了,怕她恨他,故意瞒着呢!
沈荞倏忽一个激灵,若真是骗她,虽然她同那个爹没什么感情,不免也觉得发寒。他若直白告诉她,她还不一定会觉得太难以接受。
寻得时机,得去打探一下。沈荞想。
她可不愿意闭目塞听虚浮地待在司马珩身边瞎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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