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里阳光好,叶小植问她,“娘娘咱们今日出去走走吧!您已经好些日子都没出过门了。”
沈荞懒懒应了声,“也好。”
她如今出行,身后洋洋洒洒跟着无数侍女太监,全是伺候她的。
沈荞觉得烦,可是这些人只听太子的。
平日里她说什么是什么,可若是司马珩有了吩咐,那她说什么都不管用。
司马珩叫人寸步不离跟着她,她身边便不会少了人。
沈荞越发觉得,做宠妃的,甚是悲哀。所有荣华系在旁人身上,生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叶小植近旁跟着,忽而耳朵动了动,“娘娘,有人在附近。”
“谁?”
叶小植仔细听了听,“似乎是令嫔,在和一个妇人说话。”
沈荞“哦?”了声,站着不走了,就近找了个石凳坐着,叫随行侍卫站远些,小声同叶小植说:“听听她说什么,听得清吗?”
叶小植点点头,而后仔细竖着耳朵听起来。
“妇人说,阿容在家里哭了一夜了,差点寻死。令嫔有些不满,说了声没出息。”
阿容应当是昨夜献舞那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
“妇人又说,闹到如此这般境地,阿容怕是难再嫁个好人家了。令嫔说,此事实在蹊跷,太子在朝中并无拥趸,一向对徐家也算客气,收下一个侧室,并不是十分紧要的事,实在没道理拒绝。”
沈荞点点头,她也很想知道,太子兄是在搞什么鬼。
若说是因为自己,她可不大信。以司马珩的心性,随口几句甜言蜜语哄女人倒也不是不可能,但真心与否就不一定了,她若是信了,最后结局八成和上一世的沈荞没两样,水牢就是她的终局。
“妇人问,听说太子殿下对那个良娣颇为宠爱,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才拒绝了阿容吧!令嫔回答,不然,太子心思深不可测,宠爱一个侧室到这地步,八成是演给旁人看的。且看着吧!”
……
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说的,沈荞也知道,她没有答案,沈荞也没有答案。
叶小植是个实诚孩子,连语气都模仿了,沈荞听完直乐,“你这耳朵也太灵了,拿来听八卦倒是极好的。”
叶小植低着头,“可也叫人苦恼。”
沈荞莫名想起宫斗剧里经典台词:你错就错在知道的太多了。
她拍了拍叶小植,小声说:“你耳朵灵的事你我知道便好了,莫要同旁人再说了。”
叶小植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沈荞起了身,沿着青石板路散了会儿步,终于在千八百米外看到了坐在亭子里和一个老妇人对坐讲话的令嫔。
沈荞:“……”
她回头,呆滞地看了会儿叶小植,“这是令嫔吗?”
叶小植看了一眼,点点头,“是的,娘娘。”
“你刚刚就是听的这俩人说话?”
“是的,娘娘。”
沈荞倒吸了一口气,“你这何止耳朵灵,你是千里耳吧!”
她原以为就在近旁不远。
叶小植只对沈荞说过自己耳朵极灵,沈荞便以为就是比普通人要灵一些,可没想到灵到这种非人的程度。
沈荞骤然想起,叶小植那日埋怨说殿下就不能消停一两日。
沈荞看了叶小植一眼,“你晚上守在殿外……”
叶小植慌张得直摇头,“奴婢没有偷听,走远了的,且耳朵塞住了。”
虽然还是能听到一些……
沈荞掐了掐人中。
“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尴尬这一两次了。”
她终于知道叶小植为何在家里活不下去了,这样与众不同的人,待在哪里都是一种威胁,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不过沈荞大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这个世界总是抱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感,如此少了些对她的防备,又心疼她来。
她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着:“这也不是你能选的,但终究与常人有异,以后莫要再提了,同我也不要再提了。你只需记得,我在一日,可护得你一日,你拿我当姊妹,我也打心底里疼你。来日各自造化都说不好,万不要到互相撕破脸的地步。”
宫斗剧里姐妹反目的戏码沈荞可不想看。\x08
叶小植神色紧张,险些要跪下,“娘娘大恩,小植没齿难忘,从青州时起,小植便发誓,今生来世,都要报娘娘的恩。”
沈荞笑了笑,“那倒不必。你别紧张,我不过是把话说到前头去。咱们姊妹一场,不要心生嫌隙才好。”
叶小植不太会说话,只是不住摇头,“小植不会。”
沈荞摸了摸她的头,还是个孩子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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