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情感自是可以感知的,若非司马珩待她太过真心实意,她也不会如此放肆娇纵。
只是不知那真心实意,能维持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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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贤殿一如往常。
沈叙之正在骂人,因着底下的人又惫懒起来。
沈荞靠在一边听着,许久却听到个关键词,说沈将军要回了。她眼眸倏忽一亮。
哥哥……
待他训完话,沈荞便迫不及待,“沈相,王师可是要回了?”
大临的军权是集权制,最精锐的部队围绕敬都驻扎,一层一层往外扩展,司马珩征战这几年,重新划分了军权,但基本布局并未改变,而顾帅领的那一支,是都城最精锐的军队。
沈淮此时亦在顾长明帐下,自他走后,沈荞只收过几次书信,她想写封信给他,却时常不能得知他身在何方,即便知道了,消息也滞后,不像司马珩,他若想联系沈荞,可以养一批人专门往来书信。
如此磋磨着,算起来已是许久没有哥哥音信了。
沈叙之拜了一拜:“是的娘娘,就这三两日了。”
沈荞肉眼可见的高兴,“太好了。”
沈叙之自是知道她在期待什么,不由笑道:“沈将军一切安好,娘娘不必挂心,府宅已然修葺完善,等回来,便可直接住进去了。”
沈荞点点头,沈淮军功赫赫,屡立奇功,司马珩赐宅院给他,也是情理之中,但把前朝镇远大将军兼宁国公的宅子赐给沈淮,连沈荞都觉得太过了。
沈荞表示过疑虑,沈叙之说:“沈将军劳苦功高,便是如何赏赐也不为过。自然,想来陛下也想希望娘娘你能高兴些。”
当今陛下唯一儿子和女儿的亲舅舅,又有军功,再体面都不为过。
沈荞便知道,这其中有自己的原因。
因着她是如今最受宠的妃子,她的兄长立了大功,他得到的,比应得的更多。
于她来说,亦是抬举。
可沈荞高兴不起来,或者说,不敢高兴。她近来确切是恃宠而骄了,面对司马珩总有种肆无忌惮的感觉,她感知得到,司马珩是在乎她的,可剧本里,“沈荞”也是这样觉得的。
只是后来,“沈荞”下了水牢。
沈荞不能步她的后尘。
因为沈叙之提这一句,沈荞又想起这一茬来,不由心下惴惴,“我去府里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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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出宫去将军府了。”王生低声道,而后扶着陛下去床上去,小声提醒,“太医嘱陛下要卧床静养,您还是少操着心罢。”
司马珩哼了声,“孤倒像是想少操心,一个个都不堪大用。”
李冢年纪越发大了,身子骨也不大硬朗了,跟着他四处征战这些年,几次险些垮下去,他便是有心让他寻个僻静的地方静心休养,家国未定,何谈静心?他拖着病骨为他操劳这些年,自己这些伤又什么。
身处高位,身上背负的太多。
少操心?谈何容易。
王生垂着头:“老奴只是一届阉人,并不懂这些,奴才只是心疼陛下,同娘娘一样,希望陛下能够早日康健。”
司马珩听到他提沈荞,才软了语气,“何时回来?”
王生轻声道:“府内尚有杂事未行处置,娘娘留在那里处理。想来快了,要不奴才派人去请?”
司马珩摆手,“罢了。”
只是问了句,“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王生摇头,“娘娘觉得府内役使过重,裁减了一些,又精简了布置。”
将军府是宫里头去的人监办的,那些个人自然知道贵妃受宠,且宫里头大大小小事事如今都是沈荞在管,奉承讨好是难免的,她安然受了,也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荞如今做这些,不过是在表态罢了。
司马珩蹙了下眉,因为知道,沈荞是在跟他表态。怕他对沈淮起不满,自古以来天下安定,武将都是第一个遭殃的。
他倏忽觉得郁闷,他觉得她待兄长比自己好,觉得她分外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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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珩就住在清和宫,沈荞回来自然还是要见他的。
且她任性一时便罢了,真同他作来作去,也是不敢的,且哥哥马上要回来,她不能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添乱。
于是沈荞一踏进内殿便换上一脸担忧,“臣妾才走了这一会儿,却时时忧心,陛……”
沈荞戏还没做完,就看见司马珩靠在床头,头发散下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睛却发红,神色不同于他往常逗她那副恶劣样子,他整个人都透着几分虚弱和低沉,倒有了几分病弱美人的惹人怜惜感。
瞧见她进来,更是咳嗽了一声,因为疼痛,细微颤抖着,眉心都不经意蹙起来。
沈荞心抽了一下,一时分不出来他又使苦肉计,还是真的操劳太过又病重了。
“回来了?”司马珩轻声问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脆弱和难受。
沈荞动作都放轻了,小心走过去扶住他,哽咽着埋怨,“就陛下能耐大,什么事都要操心,一刻也不得闲,陛下不若杀了臣妾算了,好过提心吊胆受这等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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