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明,昨天你怎么呢?那么激动。”阿娟边洗边仰起头来,双腮红红的,带着迷人的微笑。
“怎么——怎么呢?”阿明一时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阿娟。
阿娟拿起一根刚洗过的粗粗的黄瓜儿,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就像这个——石骨铁昂4的呀!”
阿明忽然意识到了,但没想到阿娟会这样直角笼统地用黄瓜儿来比喻那件事儿,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明,是不是常常这样呢?”阿娟用黄瓜儿在阿明的手臂上轻轻碰了一下。
“阿娟姐,那是——第一次。。。。。。真的!”
“没骗人?”
“骗你是小狗!”
“你看见啥西了,突然就。。。。。。我无意间看见你那样子的。”
“。。。。。。”
“阿明,这很正常的,没什么难为情好怕的。唉!今后你还只怕它不昂起来呢。来,这支黄瓜儿给你吃。”
阿明见阿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如释重负。那事儿他自己都感动奇怪,这叫他如何启得了口,说出来或许要被阿娟当笑话儿。他接过黄瓜儿的时候,阿娟又重重叹了口气,脸色由晴转阴,似乎有难言之隐。
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叫人摸不透,阿明还没有跟女人搞b搞卵5过,一点数帐儿都没有。他看到她不高兴的样子,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他咬了口黄瓜儿,感到凉脆爽口,便连咬了几口。
这天的天气像昨天一样,太阳时隐时出,并不那么炽烈,不过风却要大些。吃完中饭后,阿明满怀信心上路了。
络腮胡没有骗他,水杉林里烂泥地上的蚯蚓果如其言。阿明在二桥和三桥之间放下虾钩,也许钓的人多,或者西里湖也有浪,虾儿要比花港公园门口少多了。这下也好,阿明可以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好好欣赏苏堤风光。
暮霭渐渐浓重了,被风儿吹起尺高的浪头,翻滚着白泡泡,拍打着堤岸。燕子叽叽叫着,翩翩于摇曳的柳枝间。外西湖的浪水通过桥洞涌入西里湖,时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荡开一个个大波圈。
苏堤上的游人差不多都走光了,阿明估摸时候不早了,便收起虾钩,东张西望地从东门走进了公园。
曲桥上几个游人往前走后,再没有人了。阿明哪肯错过良机,将事先绕好的4磅线儿套在手掌里,钩上穿上一块烧熟的黄豆般大小的番薯,假装观鱼,把线儿偷偷往水里放。
只几秒钟,阿明的手就感觉到往下沉了,他用力一拽,鱼便上钩了。那红鲤鱼没有野生的力大,不一会儿,一条一斤半斤重的就被拉到了岸边。
他捧着红鲤鱼,跑进了雪松林里,挖开松软的泥土,把它埋了下去,又盖了些草儿。
这钓鱼太容易、太有趣了,阿明意犹未尽,想再钓一条回家。当钩儿刚落水时,一条红白相间的很大的鱼儿就蹿了上来,吞了鱼饵。阿明猛地一拽,只相持了一两秒,只听得一声脆响,线儿绷断了,亏得他扶着拦杆,一瞬间没被拖下水去。
这时,天已蒙蒙黑了。阿明从泥里挖出鱼儿,装进了编织袋里,夹在腋下回家了。
弟兄们没吃过红鲤鱼,在灯下看着洗净的鱼儿,一会儿说要清蒸,一会儿说要红烧,想象着那鲜味儿,连口水都流下来了。
可是第二天一早,挂放在天井门上菜篮里的鱼儿不见了,弟兄们东找西找也找不到,确定是被野猫偷走了。
阿明这下肺都气炸了,第二天他以同样的方法又偷钓回来两条斤把重的红鲤,将两条鱼儿的头和尾放在菜篮儿里,挂在门上——弟兄们决定引猫上钩。
到了晚上九点多,一只黑野猫果然从天井门的缝儿里钻了进来,纵上条桌,想要偷腥。弟兄们早有准备,关上门窗,拉亮电灯,拿着木棍追着围着一通乱打。那猫儿无处可逃,顷刻间呜呼哀哉了。
弟兄们丢了芝麻捡西瓜,高兴死了,将猫肉红烧烧。阿明吃了一条腿儿,那香味儿、肉味儿比猪肉不知要好上多少。可当他再拣第二块时,再也拣不下去了。他的眼前浮现出猫儿临死挣扎的眼神,刚刚吃下的腿儿几乎要吐出来了。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去碰猫呀狗呀的肉了,而且忏悔不已,每每看到流浪的猫儿狗儿,总要拿些食物给它们吃。
那红鱼儿不管清蒸,还是红烧,都没有野生鲤鱼的鲜美。阿明怕刺儿,尝了一点点,就不吃了。弟兄们也许缺吃荤菜,肚子里油水儿少,却吃得津津有味。
阿明连续偷钓了五天,这天傍晚钓第二条鱼儿时,天黑下来了。他正在下钩,瞥见一个民警带着几个巡防队员朝曲桥走来,那苗头看似冲他而来,急忙掼下线钩,往曲桥的另一头而走。他侧身见他们紧随上来,吓得拔腿就跑。
那小径曲曲弯弯,溪边草木丛生。阿明见拐弯处有一大蓬小树,便钻了进去。不料树蓬里是个斜坡,他站立不稳,摇摇晃晃掉进了水里。
小径那一头,亮起了手电筒,晃来晃去,朝他这边照过来,在黑夜里格外显得刺眼。阿明见光亮越来越近,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吓得浑身发抖,用杂草遮住稍稍露出水面的脸儿,暗暗祈祷不要被他们发现。。。。。。
【注释】
1把西:杭州话,即帮助幼儿小便。
2脑稀拷出:杭州话,脑袋被打破了,指脑子出问题了。
3吃铐儿:即戴手铐。
4石骨铁昂:杭州话,像石头、骨头、铁块一样硬。
5搞b搞卵:杭州话,男女之间乱搞乱弄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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