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莲花
那一天的夜晚,
月儿在窗前,
我穿着梦念的纱裳,
头枕着一片绿瓣,
盼望着风儿来抚眠,
只是它在岭的那一边。
这一天的夜晩,
镜中我看我的容颜,
寂寞正褪走我的粉红,
没有风儿相伴,
孤单终会抹去我的笑靥,
沉睡在那一片冷冷的池湾。
阿明一回到家,拉亮电灯,便读开了诗儿。洗刷完了,靠在床头又读了起来,琢磨来,琢磨去,似乎琢磨出一点诗意儿来了。
第二天吃好中饭,在水池边,阿琴也走过来洗碗儿。她用手肘轻踫了一下阿明。眼儿对视了,两人互看的眼神似乎不像往常了。
他们各自微点了一下头儿,似乎在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昨晚暗罗罗1的位儿,拷近了一些他们的距离,那射出来的眼光,数微子2有点儿暧昧。
“你昨夜睡好了没有?”阿琴轻轻地问。
“读你的诗,想你的诗,没睡好。”阿明实说。
“真的没睡好?”
“真的。”
“急个套想?”
“想不到你会写诗儿,而且写得这样好!”
“写写玩玩的,不能与你登在‘青年之声’上面的散文相比。”
“散文是散文,诗是诗,诗比散文更精美,更难写。”
“我写得有点——你不要笑我噢!”
“你写得介好,我笑你作啥?”
“真的好,还是假假儿的好?”
“真的好!雾是裳,叶是枕,老公是风儿,池水是镜子,很有诗情画意,尤其是夏风渐去渐远,粉红色的睡莲花将在月夜里一点点枯萎下去,寄托了你对老公深深的思念,也抒发出他不要辜负你们美好的青春年华。”
“阿明。。。。。。”
“阿琴,我对自由诗不太懂,总的感觉诗很美。”
“阿明,我老公这样没良心对我,我是不是还会思念他?我最怕腻心了,他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一想到就恶心,我还要他来抚眠吗?”
“阿琴。。。。。。”
“不说了,小惠过来了。”
小惠叮叮当当敲着碗筷,也来洗碗儿了。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小惠问。
“没说悄悄话呀!”阿琴道。
“小惠,我们在说明天晩上的舞会。办公桌儿拖来拖去的,汪会计那张的两只脚儿都拖破了,有一次她差点儿被垫着的砖头绊倒,好像有些不高兴。”阿明这次反应还算快的,不像个邓格拉斯。
汪会计被砖头绊了一下,这事儿也确实有的。
“阿明,人还是这么多,只能丫丫舞3乱跳迪斯科,想好端端学些步儿都难,我们还是到外头去跳吧。”小惠早就有牢骚了。
“快了,快了。熬油结束后,我们就组织到外面去跳。”阿明顺水推舟。
礼拜三又到了,这一晚似乎是大家最盼望的。那时人们的娱乐活动几乎没有,人就像住在一扇封闭的窗儿里。这扇窗儿忽然被改革开放的风儿吹开了,而闷得了头昏脑胀的人们,都会欢快地去呼吸扑鼻而来的新鲜空气。
尤为开心的是,那些挂罐儿、守活寡的男男女女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能够舒畅地谈天聊地,或者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甚至人约黄昏,一泄闭塞。
宝生自把阿琴的手儿烫坏后,没趣了一些时日,这晩又活转过来了,粘着她扭臀摆腰、摇手翘指的。不过,他俩跳起迪斯科来,有时像蛇儿走,有时像凤儿舞,忽儿柔软,忽儿激昂,合着节奏,还真当蛮好看的,可惜没有闪烁的霓虹灯,不然还要有味道。
“阿明,你老是坐着作啥?来!扭两几!”宝生叫阿明。
“我看看,我看看,跳不来的!”阿明手儿摇得快。
“随他去!随他去!”定富道。
“阿明,跳跳看,跳跳看,大家都乱跳的,怕啥个难为情?”子荣一把拉起阿明。
“跳!跳!跳!”
“扭起来!扭起来!扭起来!”
大家都这样叫着喊着,阿明被激昂的节奏和疯狂的动作感染了,试着扭起屁股来。可是,他的胯骨硬几几像钢板似的,屁股随着膝关节的摆动,本应一左一右、一高一低的,他要么都是左,要么都是右,这副洋不洋、乡不乡的样子,比猢狲耍把戏还要难看几百倍,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虽然有两把吊扇、三只台扇,但天儿太热,阿明蒸笼鼻头上本来就有汗,这下汗珠儿就乱滚了。他连忙逃到边儿上,再是个叫他都不上去跳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