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外去透气儿,边抽烟儿边想阿琴扭臀,还有那晃动的胸脯,这性感的样子着实太诱人了,想着想着,不自住就勃勃然了。
门口还有其他人在透气儿,这下还得了,阿明急忙走到弄堂口去,深深吸了几口气,稳住了自己花七花八4的花念头。他不敢再去想了,再想就回不进里面去了。
天气转凉了,熬油结束了。
钱江业余学校的通知书来了,定于九月下旬中文大专入学笔试、口试。笔试课目有语文、政治、历史、地理、数学。阿明为了迎接考试,一门心思投入到复习中去了。
为了做好国庆期间的供应工作,节前有些团员、青年要下乡去组织货源,还要送温暖、搞卫生,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没有去外面跳。
国庆节一过,大专录取通知书来了,定于10月19日开学,书费4.79元(自费),学费20元(单位报销),每周一、二、四、五上课。
10月16日晚七时,学校召开了“庆祝中文、英语大专班正式开办”座谈会。中、英文学员济济一堂。在热烈的掌声中,詹少文校长、中文班主任杭大(今浙大)朱宏达副教授及英语班主任先后讲了话,随后中、英文各四名学员也发了言。
“‘文革’十年,我们在座的人没能好好地读书,这无奈的荒废,在夜校两年的高中语文学习中基本上弥补了回来。在今后四年1704课时全日制大学同类的中文专科学习中,我们决心按照高标准、严要求,孜孜不倦,刻苦学习,以不辜负学校和老师的期待。我们要的不仅仅是文凭,更要的是文化知识,有了文化知识,就能为四化建设添砖加瓦!”
阿明激动万分地说了不少,大家的鼓掌使他的心潮更加澎湃了。
锡顺从厂里分到了在红门局的一间别人腾出来的8个平方的小房子(厨房共用),老大一家三口人就搬到那里去住了。也许太孤单了,也许家里七堆八堆的事儿没个商量的人,莲子去了仓库好几次,吵着闹着要老公回来住。锡顺没办法,只得卷起脏不拉几的铺盖回来了。
老大搬走的时候,弟弟们恳求来,恳求去,只得留下了一只14吋的黑白电视机。
10月19日是激动人心的日子,而10月18日更令阿明一夜无眠。
这一天晩上,中国足球队在第12届世界杯亚太赛区决赛中,以3∶0战胜科威特队。在第一场与新西兰的对阵中,主力球员容志行被踢伤缝了八针,缺了一场比赛,这场刚拆线上场,就为中国队进了一球。
“冲出亚洲,走上世界!”
“战胜沙特,进军西班牙!”
“为国争光,振兴中华!”
“。。。。。。”
电视机是放在门口看的,围着不少邻居,当终场哨声响起,劳动路上口号声、鞭炮声震耳欲聋。据说大专院校的学生深更半夜还在大街上狂欢。
这是阿明第一次对中国足球感上了兴趣。
老三也被钱江业余学校英文大专录取了,他是在淳安插队落户时自学的,回城后在夜校补习。他和阿弟一样兴奋,两人偷偷打开啤酒,捞了几把花生,像一对活宝似的,喝得稀里糊涂。
大专第一堂古代文学课,上的是《诗经?关雎》。朱宏达老师左手总是放在背后,右手高高举着书本,声音抑扬顿挫,讲得很简洁,很少在黑板上写字。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一放学,阿明差不多就能背出来了。这优美的诗儿马上令他联想到了阿琴。
阿琴跳舞时的狂野,似在发泄憋积心头的怨郁,那时尔朝阿明投来的一瞥,所流露出来的眼神则似乎是得不到他的和鸣而失望。
阿明也曾把“风儿”想成了自己,那天水池边阿琴的一番表白,也暗示着“风儿”并不是她老公,而是另有其人。
这人是谁呢?除出阿明,还会是谁?
一开始他不敢这样想,因为婚外情他还不甚懂,而阿琴也不像个馋星婆。但是,这约他位儿是明摆着的,那诗儿也已表露无遗了。
阿明一路走着,一路想着。
“关”——雌鸟在求欢。
“关”——雄鸟在和鸣。
他忽然悟准了,心乱似云,爱欲如潮,脑窍似乎被情斧劈开了,刹那间瀑泻下三千尺的诗珠儿。
“邓格拉斯!邓格拉斯!”他这样骂着自己,血涌心热脚步儿都加快起来了。
一回到家,他便摊开纸儿,面对窗月,提笔写了起来:
并蒂莲
风儿走进池湾,
留连在粉红的梦幻,
不忍拂动,
月下同心的花瓣,
只能一声轻叹,
默默走向岭的那一边。
当风儿转过身来,
一片花瓣飘落在尘凡,
随波飘向孤单,
这一晚风儿明白了,
没有薰风浪漫的呢喃,
那一片将沉入冷冷的思念。
【注释】
1暗罗罗:杭州话,暗地里、偷偷摸摸之意。
2数微子:杭州话,数量非常少、稍微一点点之意。
3丫丫舞:本指小孩舞蹈,此指乱跳舞,跳得很差。
4花七花八:花心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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