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子小喇叭形的,没有过膝盖,露出白皙而又体洁的腿儿。樱唇上微涂了口红,眉毛和眼睛似乎纹过的,格外清秀而亮丽。
阿明一看到她像贵夫人似的,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成熟的美,禁不住怦然心跳了。亏得他有了些位儿的经验,总算抑制住了哦七哦八的冲动。
他俩推着车儿走在白堤上,长长的垂柳不时拂在脸面上,软绵绵、痒兮兮的,十分的惬意。
在平湖秋月寄好自行车后,他俩进入了孤山后麓。盈盈碧水,绿树繁木,鸟语花香,看不尽的风光,听不完的妙曲,着实令人心旷神怡。
过了一座曲桥,上了铺满落叶的山径,他俩在放鹤亭上坐了下来。这亭是后人纪念北宋隐逸诗人“梅妻鹤子”的林和靖而建,他的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脍炙人口,传颂千古。
“阿明,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呀?”阿娟从挎包里拿出几只黄岩蜜桔,边递给阿明,边脉脉地看着他道。
“想!”阿明已心慌卵跳了,鼻子上沁出汗珠儿来了。
阿娟拿出香帕儿,给了阿明:“阿明,说句心里话,能和你坐在这里,聊聊天,也是一种幸福呀!”
“阿娟,这也是我做梦都没梦到的。”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嗯!”
“阿明,有些事儿,怎么说呢,都是有天意的,有缘分的,你说是不是?”
“嗯!”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你小时候的身影儿,特别是那一次在车上,你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气息,吸引得我不由自主了。也许我没哥哥、弟弟,又生了个女儿,所以男伢儿对我来说,有种莫名的好感觉。”
“那你对男伢儿是不是都有这种好感觉呢?”
“也不是。你小时候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不善不恶的举动,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想到那情景,就像你上次说的那样,浑身痒得难受。”
“阿娟,你看!有人摔倒了!”
在亭下十来米外的山径上,一个胖墩墩的老太婆摔倒在路边,哎唷哎唷叫着。她老伴想下坡儿又下不去,焦急地东张西望,似乎在向人求救似的。
阿娟立起身来,跑了下去,跳下坡儿,去扶老太婆。
阿明也紧跟着下去了。那老太婆太重了,他和阿娟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扶了上来。
老太婆嘴角儿流着血,坐在石阶上,气急嘿嘿的,手指着右脚,直叫痛。她老伴脱了她的布鞋儿,撸起她的裤脚管儿,脚背肿得像个馒头,显然是骨折了。
“急个办?急个办?”她老伴搓手顿脚,急得团团转。
“阿明你嗷烧4去平湖秋月茶室打120,我在这里等!”阿娟道。
阿明打好电话,跑回放鹤亭,已是满头大汗,气急呼啦的。有一堆人围着老太婆,似在等着救命车来。
过了没多久,医生拿着担架小跑着来了,问了一下情况。大家热情得很,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把老太婆抬上担架,又帮着医生抬到了平湖秋月。
“阿明,医生说要通知家属,最好人跟去,她老公不是太弄得灵清,那我就跟救命车去,你慢慢交到浙江医院来好了。”阿娟道。
阿明站在中间,左右手各推着一辆车儿,上西泠桥时,一阵荷香随风飘来。他贪婪地闻着醉人的清香,它虽然没有桂花香的浓郁,在这炎热的天气里,闻一闻也着实叫人神清气爽。
他在桥头停了下来,抹着汗儿。眼面前都是荷花,那叶儿绿得不能再绿了,沿着湖边一直铺到了断桥边儿,而天又是那么地蓝,映在微微荡漾的湖中。那绿一片、蓝一片,加上葛岭的青一片和亭亭玉立的白的、粉红的荷花,丹青也难描呀!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阿明不由得吟诵起宋代诗人杨万里的诗来。
他忽然把眼前美好的景色与阿娟联想在一起了。
阿娟有偷男人的味道,看来不是个三从四德的女人,但她似有菩萨心肠,心底里还是蛮善良的。本来把老太婆送上救命车后,这事儿也就完了,好继续拷他们的位儿,去吃他们的中饭,她偏要跟到医院去,也不知道家属通不通知得到,什个时光能赶来也不晓得,饿肚皮是肯定了。还有,万一被诬赖是她踫倒老太婆,这死无对证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然而,她的行为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和畏缩,这叫阿明自叹不如。
花有百花,花香各不同。此刻,阿娟就像淡淡的荷香,一丝丝、一缕缕沁入阿明的心扉。他突然之间觉得她是那么地可亲可爱,如果能把她拥入怀中,闻着她的清香,那该是多么地美好啊!
【注释】
1醋钵头倒翻:杭州话,形容吃醋。
2有时光去的:指有时候这样,有时候那样。
3没入胃:杭州话,此指没解决、没安排好。
4嗷烧:杭州话,马上、快点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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