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琴:“我说金彪你呀,当心得了毛病,躺在棉床高头爬不起来,老婆、儿子对你捏鼻头!”
金彪:“美琴,你以为坐着高级轿车有夹着包儿的狗腿子开门的西装毕挺、挂着领带的进进出出高档夜总会、锦绣天堂的人都蛮干净不得毛病的吗?像我们这种苟头缩脑的两张钞票翻来翻去翻了又翻的人说不定还比他们少得毛病呢!”
第二天的晩上,阿明、青皮甘蔗他们去跳舞,美琴一个人坐在硬座上,不停地拨打着手机,焦急的样子似在等阿杜来。跳舞开始了,阿明他们都“嘭嚓嚓”嘭得个开心,阿杜还是没有来。美琴似乎等得心焦了,走到门口去候看。
阿杜脸儿血血红的,好像刚喝好酒儿,横叼着烟儿,摇发摇发地进来。坐下后,美琴嘀里嘟噜不知道在同他说啥个话语。
“啪!啪!啪!”
过了十来分钟,只听得清脆的三声响,阿明他们急转脸儿去看,美琴已横倒在地板上。阿杜边骂“臭婊子”,边用脚儿狠踢。
美琴嘴角儿淌着血,摇摇晃晃站起来,去拉阿杜的衣服,又被吃了两个反手巴掌。
“阿杜,有话好好交说!”
“美琴作啥了,你要拷她?”
阿明和青皮甘蔗上去拉住阿杜,劝他歇手。小钟和小丽则拉开美琴。
“同你们不搭介!”阿杜道。
“美琴是我邻居,你拷得她格副样子,我难道劝都劝不来吗?”阿明说。
“你是不是想多管闲事?”阿杜瞪着眼儿,对阿明凶巴巴道。
“我多管闲事,你难道敢揎我?”阿明看阿杜的吃相,也怒了。
这时小钟要去叫金彪他们来,阿明和青皮甘蔗叫她不用去叫,两个人打他一个尽够了。阿杜看看两人准备动手,晓得要吃亏,吐了烟儿,一溜烟跑了。
美琴脸孔膨膨肿,哭哭啼啼的,跟着阿明他们回到了金彪店里头。赌伯伯们都围了上来,问她被阿杜拷的原因。她不肯说,大家也没办法,就各自去赌了。
阿明叫了六七只菜上来,叫美琴一起喝酒。
阿明:“美琴,舞厅里没好人,这下你有数帐了吧!”
金彪:“花路不好乱踏的,姘头不好乱轧的。花路踏偏,就踏进汪凼里;姘头轧错,就轧出事儿来。”
青皮甘蔗:“美琴,你又没有另寻搭子,阿杜拷得你介凶,肯定有其他原因。”
大家都想知道原因,美琴咬着牙齿就是不肯说,也只得作罢。
过了一个多礼拜,美琴脸高头的肿消退了,阿明、青皮甘蔗他们拉着她一起去跳舞。跳完回来后,就坐在金彪店里喝夜老酒。
青皮甘蔗:“美琴,阿杜失踪了,不到俱乐部来跳舞了,你也可以放心大胆去跳了。”
美琴:“他三天前被抓进去了!”
阿明:“抓进去了?急个套一回事体?”
美琴:“集资诈骗!”
阿明:“他是个诈骗犯?”
美琴:“诈骗了不少。”
青皮甘蔗:“是你去举报的?”
美琴:“我们三四个人一起去派出所举报的。”
金彪:“美琴,到底急个套一回事体,说给我们听听看。”
美琴:“他以5分的利息诱我,我把两个小姐妹也拖了进去,一共骗去了50多万,我有25万。后来我去他所谓的大东方贸易公司寻他,原来是假的,便向他追讨,他说股票、期货炒亏了,都还债了,以后有钱的时候再还。那天晩上我说要去告他,他说我敢告他,就杀了我,便动手打我。我今天上午还去派出所问过,初步侦查诈骗了100多万,但抄家搜查只有三万多一点,这笔钱儿要等到结案后,才能按被骗多少的比例还。”
大家听得了乌珠儿都快弹出来,嘴巴也都合不拢了。
金彪:“美琴,这一下你就在湖里头荡、天高头飞了,爽不爽呀?”
美琴:“老娘爽不爽,同你啥个搭介?”
金彪:“美琴,你平常么拿出几张碎牙4来,请大家吃吃喝喝,积点财德,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楼梯高头么灯儿装一只,怕人家要用的话,拉线开关就装在我店里,这样我半夜里想上来舔你脚趾头,就不会摸黑跌死绊倒了。”
美琴:“杀头鬼金彪!你绊死了,我绝对放一箩筐鞭炮,店门头的花圈都我来买!”
金彪:“唉!花路香,一场雨打,被人白弄弄,棺材铜板骗了去,抱着枕头哭到亮!”
美琴:“今天老娘来买单,气死你金彪格只饿乌龟、老乌龟!”
【注释】
1放单吊:杭州话,另一人放这一个人自由之意。
2乱渣渣:杭州话,乱七八糟之意。
3交交黄:杭州话,很黄之意。
4碎牙:杭州人对零星钞票的叫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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