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疏清紧紧将自己缩在被窝里,听着外边隐隐约约传来的走动声……他知道,他成功了。第二天早上,看着面前两个小孩已经哭肿了的眼神,他却没有什么报仇成功的喜悦。有什么劲儿呢?他们只是被当成示威的工具而已。闻疏清毫不怀疑,一但再遇到事情,那个女人又会像昨夜那般不留情面地撇清关系,将一切都推到这几个才半点儿大的小孩身上。不是所有母亲都爱孩子,爱孩子也不在母亲的职责以内。就像她,她对孩子的爱太浅显了,那些爱全都表现在宴席上,那尖细的嗓音所诉说的高谈阔论里,短短几个字符说出一个“爱”。她也没那么爱她的孩子。或许她展现出来的那丁点儿爱,都建立在以后的回馈上。那,他的生母呢。闻疏清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女人蹲在原地,脸上还是挂着见到他时如出一辙的笑容,就像一只扎的并不精细的纸人。她将那两个孩子的衣领整理好,这才慢悠悠地将头转向闻疏清:“小清,你也过来吧。”闻疏清微笑着,不着痕迹地躲过了她伸出来的手。他的生母大概恨他还来不及吧。毕竟他是个疤,烙印在她身上一辈子的那种疤。闻疏清身高日益增长,宽松的校服套在身上,风一吹,便鼓了包。他不喜欢与人交际,也不想在这方面耗费什么精力,久而久之,周围的所有人都开始对他避而不及。他想,当个人群里的怪人也不是不行。只要没人挡路,他乐得清闲。作业发下来是白的,交上去是白的;学校不让他逃课,他就上课睡觉;老师说网吧里边的人都是小混混,不能接触,他就硬生生逼自己在如此吵闹的网吧呆了三小时……耳边充斥着叫喊声、咒骂声,无非是在骂队友的抠脚操作,或者为着游戏里的某个设置急得跳脚。闻疏清并不喜欢烟味,但在这里,他却奇异地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的迹象。他们还会为了游戏吵吵闹闹,可是闻疏清早已经学会了对着任何事物保持微笑,无论真诚与否。那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别人需要分辨的难题。“哥们儿,找代打不?”他听见旁边一个卡座的人拐了一下他的胳膊弯,有些贼眉鼠眼地问。闻疏清被那些直冲天灵盖的热闹整得脑子嗡嗡的,反应了会儿,才迟缓地摇摇头。闻疏清瞥了眼对方电脑桌面上的游戏界面――似乎是最近火爆的一款游戏,不过他没玩过,也不了解。那个人看见他的目光,“嘿嘿”的一声笑了,挠挠头:“这不是攒钱买东西嘛……”“买什么?”闻疏清摁了摁太阳穴,随口问。“买烟呗。”那人说得倒是信誓旦旦,“我没抽过烟,所以想试试。”闻疏清看了眼烟雾缭绕的屋内,沉默了许久,转头便出了门。他在想,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听别人宣传自己的买烟大计。其荒诞程度不亚于一觉醒来发现世界末日了,而自己恰好是那个天选之子,背负着拯救世界的责任一样。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外边光亮的喧哗,就像到达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下午上课的时候直犯困,就像想把网吧里没睡好的觉一并补上一般。直到噼里啪啦的鼓掌声,才让他一片茫然地坐直了身子,却看见全班几时双眼睛难得统一地聚集在了他身上。讲台上的老师不满于他的懈怠,使劲拍了拍讲台,铁皮的讲台居然还震了震,发出闷雷似的声音。闻疏清这才注意到,有一个生面孔居然不偏不倚的、直直的向着他走来。他的第一反应是难不成他上午去网吧被抓了?第二反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学校在这一方面上想来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可能亲自抓人。对方注意到他思索的目光,很自然地开始自我介绍:“池沅辋。”他出于礼节,也回了一句:“闻疏清。”然后旁若无人地继续趴下了睡了,丝毫不顾忌自己在这个新同学面前的模样。或者说,他也不在意。这种人他见得多了,要么随波逐流地随着班上的人一起无视自己,要么在几日的相处下来,那颗带着炽热的心慢慢地冷下来,和前者殊途同归。这人会是例外吗?无所谓,他不需要谁来做那个例外。期盼着别人来拯救你,确实是太蠢了,就和总在困境里想着神来帮你一般,一样的不可理喻。如果真的有神,那他六千多个夜晚都在祈祷着闻父去死,为什么他至今还活得那么逍遥自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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