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心中无这处荒芜,又何必如此痛苦。施淮伸手想去摸烟,他最近压力大,不止是贺白的事情,还有家里于婚姻上的施压,加之公司的发展,多少让他力不从心,抽烟便多了些。谁料他刚点燃香烟,贺白便从楼上走下来了。施淮再一次从贺白的脸上看见了冷漠和厌恶相互夹杂的神情,他心中一痛,指尖一顿,烟灰抖搂着落下,落在了浅色的地毯上。“施淮。”贺白蹙眉叫他。明显不是很愉悦的语气,施淮却仍旧受宠若惊,“白白?”“你弄脏了我的地毯。”施淮低头,烟灰细细簌簌地掉在地毯上,染脏了一片洁白,施淮讪讪地掐灭烟,“抱歉,我会洗干净的。”贺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几分,还不等开口,施淮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因着贺白踩在台阶上面,施淮还要微微仰着头看他,这种视角很不多得,他仰着头目光缓缓从贺白的眼睛滑落到下巴,这张已经被他深深镌刻在心脏上的面容,穷尽一生怕是也忘不得了。贺白的眼睫如一只振翅的蝶,居高临下地看他,却时刻都像要飞走。“让开。”“你去哪?”施淮不肯让步。都说人与人之间见面的次数这一生都是有数的,见一面便少一面,施淮不知道他同贺白还有多少次这样相望的机会,只能趁着这时间多看几眼,再看一眼。“拜年。”施淮怔愣片刻,贺白便趁他怔愣的这几分时间,与他擦肩而过。“去哪拜年?”施淮回头想要抓贺白的手,指尖从他的手腕间擦过。贺白像是没有听到他的疑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白!”“你别跟着。”闻言,施淮脚步一顿,“不可能。”正是新年第一天,街上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好似每个人脸上都是春风满面的,心潮澎湃地迎接新年的到来。寒风凌冽地刮过施淮的脸侧,他脸上也难得地带了些笑,虽然不知道贺白要去哪里,但只要只是能这样跟在他身后,竟也能让他心生欢喜。诚如他自己所说的,只要贺白不离开不触碰他的底线,怎么样惯着宠着人他都愿意,时间和情谊一点点流淌,叫施淮不能再强求爱和喜欢。时至今日,不得已的软禁不过也只要贺白肯留下,留下就好。施淮亦步亦趋地跟着贺白,穿过沸腾的人群,穿过闪烁的红绿灯,他看着贺白的背影,忽然开始期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可以一直走下去。但现实中这条路是如此的短暂,好似一眨眼便走到了湘山公墓。贺白和施淮齐齐住了脚步,施淮骤然反应过来,贺白是听了他说拜年,便来这里给母亲拜年了。“你不要跟上去。”贺白回头看他。那是施淮从未见过的悲痛,如今惊觉原来无波无澜下面隐藏的是这样大的痛苦,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缓缓点头,“……好。”第32章 争吵贺白拾阶而上,石阶两侧的冬青四季常青,平白带来些肃杀和寂寥,更像是无声的迎接,一旦踏入便是生与死的阻隔。正是新年,湘山公墓空荡沉寂,偌大的空寂中只有贺白一人。自小贺白便没有了父亲,或者说他的父亲有不如没有,自幼便只有他母亲一人将他带大,看着他一步步地长大,成家立业,去年车祸去世了。贺白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母亲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他缓缓地坐下来,伸手摸了摸母亲的照片。真好,照片上的人永远都不会变老,永远温柔轻隽,永远低声浅语,永远清润美丽。“妈妈……”贺白忽然庆幸,母亲不会再看见他,就不会看见他如此模样,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爱情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砸到冰凉的地面上,贺白慢慢地将头靠在墓碑上,温热抵着寒凉,拿手指一点点地描绘母亲的样貌,却再也摸不到了。“其实最近过得很好的,真的……挺好的……”话到了嘴边,贺白只会反复重复“挺好的”几个字,却想不出来什么好,于是他调转话头,“您过得也很好吧?”“你看我来得太着急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今早上有人和我说去拜年,我忽然就特别想念,想来看看您,大家新年都是和家人一起过,您也不来陪我。”“是不是嫌我没骨气呀,连我梦里都不肯来了。”“妈妈,你看我手腕上的疤,可疼了,也没人像小时候那样哄我了,……哎,”贺白忽地笑了一下,“妈妈,那边冬天是不是不冷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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