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时运心里一惊。温成荫提到姜至,就说明他背后的势力与当年谋害师傅的神秘主使是同一个。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姜至加入经罪科就注定如石掷湖,要搅起涟漪,时运依然震惊于对方的速度。他敏感的身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迟早要将经罪科的水底炸得淤泥四起。时运紧紧扒住栏杆,双眼顿时泛出令人胆寒的血红:“你们到底想怎样?”温成荫斜嘴笑了,伸出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姿势:“等你们像我一样被逼到天台尽头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说完了人生的谢幕词,温成荫像初次振翅的雏鸟一般张开双臂,闭眼向后躺倒——意料中坠空的失重感没有如期而至,他睁眼,发现是那位警官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右手。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时运眼疾手快地翻身而出,一手用力抓着栏杆,另一只手则拽紧了轻生的犯人。他大半个身子都越出了楼外,两个人的重量都叠加在他的右手上。楼下的围观群众发出惊呼,而不堪重负的栏杆也发出了年迈的“吱呀”。“放手吧。”温成荫悬挂在空中,抬眼只看见时运脑袋后面一圈毛绒的阳光。时运额头上的汗簌簌而落,他咬着牙坚持说:“我一定要把你铐回经罪科。”温成荫的眼中写满了对生命的留恋。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有一心抓捕他的警察愿意伸出援手,尽管目的不纯。温成荫对时运心生感激,可他还是一根一根掰开时运的手指,问:“为什么?”时运忍着剧痛,依然尽力用剩下的三根手指攥紧对方的手腕:“我想要的答案还没听到。”后方的警员从四面围上来,温成荫成功掰开了时运最后一根手指,在下落前一秒用口型说了一个地名:“太阳树福利院。”时运被温成荫点名是一件有些诡异的事情,摸不准对方出牌的心思,在科里的大家放心不下,因此保持着现场通讯,以便时刻了解情况。不知为何,姜至的心中总是惴惴不安。望着应盛的告密材料,他很罕见地失去了集中的注意力,财报上一个个数字开始扭曲变形成时运与温成荫在天台上对峙的画面。自从时运上楼已经过去了一刻钟,现场画面只能看到铺设好的安全气囊和攒动的人头,根本无法了解时运目前的状态。时运做事一向拼命,姜至不敢细想如果温成荫真的跳楼,会发生什么事情。笔尖顿了又顿,严鑫看着姜至纸上杂乱无章的黑色笔迹,知道他心不在焉。“实在担心时Sir的话就去现场吧。”严鑫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里有我们。”“抱歉。”姜至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本不想展示这样不专业的一面给大家,“我没事,继续吧。”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姜至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泰柠拨来的电话。“泰柠,是不是现场出什么事了?”姜至有些焦灼地接起来电。对方的声音很急:“姜老师,我觉得情况不是很妥,Swing Sir和温成荫一起站到天台边界了!”手中的笔应声落地,姜至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腕在颤。他用肩膀夹住手机,左手死死攥紧右手手腕,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从总部开车过去只需要十分钟,无人知晓这十分钟会发生什么,但姜至还是想要过去。姜至后知后觉,他能够在时运怀里轻松入眠的原因是因为知道有人与自己一样深信着父亲,他不再需要孤军奋战。父亲堕楼对时运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难以面对的场景,此刻,他不要时运一个人面对。泰柠的嗓门太大,在旁边的严鑫一字不漏全听进去了。“快去吧!代表我们会计支援组一起。”严鑫说。姜至匆忙圈出几个要点,离开前也不忘交代好工作的事情。姜至驾驶的辉腾以逼近限速标志的速度疾驰在繁忙的中黄街头,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回忆也开始倒带。从重逢开始,造续里的互相试探、同睡时的心跳如鼓、鱼龙街的仓皇而逃、酒吧收风时的情不自禁、时运通过《嗅金之理》扉页的自我剖白,都是一个个暗示信号。但他胆小地将它们掐灭,欺骗自己不要理会。时运是自由无形但时刻拥抱着他的风,从不曾离开过他。姜至突然醒悟过来,自己比想象中的更紧张时运、不愿意失去时运,也……喜欢时运。“那是什么?”姜至下车便听到人群的尖叫,紧接着,他面前飘落了一张警察证件,一声重响紧随而至,直到安全气囊向地面凹陷。他太熟悉了,这是人体骨肉砸在硬物上才会发出的特有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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