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卡顿的老式电视,等屏幕上雪片盲像过去后,一切逐渐清晰起来。时运接着说:“在盛瑞,通常是一个项目分一个合伙人,但因为汇宝情况太特殊,时间紧任务重,所以项目是师傅和应Par一起负责的。”姜至眨了眨眼,神情认真,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我知道,汇宝聘请盛瑞的事儿我爸在家和我提过的。虽然之前也试过极偶尔的大项目一起做,但毕竟两个人之间一定会有分歧,我爸一直都比较回避双合伙人带队。”由于后来发生的“招牌除名”事件,姜至对另一位合伙人应盛的印象非常不好,提起这人都要咬紧牙关免得自己啐上一口。“当时师傅和应par……”感受到姜至强烈的抵触,时运适时改口,“和应盛分别带队负责不同的供应商,两Team人分工合作,没有竞争关系原则上是不涉及到什么冲突的。”但问题偏偏就发生了。项目进行到后期,姜至偶尔回家吃饭时发现父亲神色忧虑,饭桌上也不像平常那样谈天说地。他知道这是父亲在工作上有心事时的惯常状态,但因为平时住在学校宿舍,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饭后父亲还将自己锁在书房里,趁进去送水果的间隙,姜至偷看到父亲神色紧张地将一个信封锁进了保险箱里。直到明湾注册会计师协会公布的那则震惊全业界的匿名举报,公告称协会收到一封手写匿名举报信,检举注册会计师、盛瑞会计师行合伙人姜瑞扬违反职业操守。时运一字不差地将当年公告上的内容复述出来:“姜瑞扬在汇宝项目中与供应商合谋虚报库存数目以骗取高额货款,再与供应商进行利益分成、从中牟利。”“我是绝对不信的。”时运咬牙道,“大概项目进行到中后期的时候,师傅叫我暂时先别去所里,正巧我也在期末本身就缩短了实习天数,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是师傅发现了端倪,预感到有大祸,为了保护我才让我避嫌的。”姜至至今都忘不了公告出来当晚父亲站在阳台上吸烟的背影,明明窗外是静谧的村景,可那落寞的神态告诉姜至,父亲仿佛仍被困在白天尔虞我诈的西装下。一支又一支烟燃尽,堆成一座如死灰的山,带着不服的火星,却最终无法复燃。即便如此,父亲依然转头笑着对冲回家中的自己说:之之,别怕,回学校安心读书去。莫须有的罪名不会成立,真相会还爸爸一个清白。然而事实上真相并没有到来。当晚父亲执意开车将自己送回学校,然后紧急去面见那些因为通报而对事务所失去信心的大客。第二天他就被经济罪案调查科在事务所里抓捕,而家中也出现了那袋不知从何飞来的被视为铁证的现金。“匿名检举将项目细节说得那么清楚,不用想都知道是盛瑞的自己人。”时运说话时难掩愤怒,“到底是谁这么大仇来栽赃嫁祸。”“我之前见到我爸偷偷锁过一个信封……”姜至将手指收入掌心,“后来我有次偷偷回家开了保险箱,发现那个信封不见了。没过多久我爸就出事了。”信封,匿名信……两个词汇在脑中不断交织,姜至最终有些震惊地捂住嘴。“会不会我爸手里那一封才是真正的举报信……”似乎是草原上突然亮起的篝火,时运和姜至两人突然灵光一闪,对视时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了一致的猜想。“说得通。从后面经罪科的说法来看盛瑞和汇宝部分供应商勾结的事实是真,那么师傅很可能是因为发现了真正犯错的人而招来祸端。”时运的手指不断敲击着方向盘,帮助自己在检索信息时保持思维理性,“而这个人很可能在盛瑞的地位很高,不然以师傅刚正不阿的个性,一定会迅速处理不留情面,而不是像当年那样一直斟酌到自己被诬陷都没有行动。”“应盛,一定是他!”姜至听到自己嗓音在颤,像是濒死的困兽在绝望中拖长的喉咙发出的最后一声哀嚎,“他和我爸之前就有了诸多分歧,况且我爸离世后,因为这件事获利最大、最直接的就是他。”姜至一开始就不喜欢应盛脸上虚与委蛇实则斤斤计较的假笑,应盛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罢了,精明、心狠,每个决定都要过一过秤、量量价值,满心满眼都只有利字和钱字。“按照应盛的为人,为了钱和权背弃职业道德勾结供应商真的不出奇。”时运想起Rogusa一案应盛会计师行作为第三方服务机构“背刺”雇主的诡异行为,忍不住赞嘲讽:“若当年与供应商勾结获利的人真是应盛,他连法律底线都不遵守,还管什么职业道德。不管是之前的汇宝还是最近的温茂科技,不管客户那边出点什么事儿应盛都能全身而退。这些年他手脚也未必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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