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一直想不通,我爸在工作上从不与人结怨,什么深仇大恨才能狠心编造出足以毁灭一个人声誉和品格的整蛊。”姜至的牙齿将嘴唇磕破,舌尖里满是淡淡的血腥,令他作呕,“现在这么说,一定是因为我爸最后选择向明湾注册会计师协会举报,但消息被利益相关方截下,并且出面顺水推舟把这盆脏水倒泼到我爸身上——”“一来保住应盛,二来借这机会直接除掉我爸这个不确定因素。真是好算盘!”从莫名奇妙的匿名信到天降赃款,都暗示着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栽赃。背后保住真凶的力量无处不在,每一个环节都被打通,被篡改的信息之间互相包庇,最终织成一张没有破绽的网将姜瑞扬牢牢罩住。只有姜瑞扬一人知道的真相随着他的猝然离世而飘逝,没留下一点可以追查的线索。时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姜至的腿:“师傅还是太善良。其实从经罪科当年立案调查就知道这是犯罪,师傅却选择让会计师协会介入调查而不是直接报警,已经仁至义尽了。谁知道……”因为顾念旧情而没有选择报警,但最终那副手铐却阴差阳错拷到了姜瑞扬自己手上。“应盛和背后的人实在太扑街了!”趁着没有旁人,时运放肆地骂了句脏话,甚至还嫌自己下口太轻,应该挑更不堪、更歹毒的词汇。“可惜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姜至闭眼,长舒一口气,“即便我心里对应盛有一万个猜疑的理由,别人会信吗,或者说,谁会有胆量去质疑一位权威?“更何况一直以来有人护他、保他,只要靠山不倒,应盛就能一直逍遥自在。”时运却说:“恶人一定会被天收的。”“你还记得我当时挨子弹也要保下的电脑吗?”姜至愣了下,眼皮无端跳了下:“怎么了?”车载广播的声音被调得很小,低沉舒缓的纯音乐流淌在车厢内,中和了些许压抑。在两首曲子的短暂间隙里,时运缓缓扔下了一颗炸弹:“几天前我们破解了阮向茗的云端密码,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他的手写日记照片。阮向茗承认说当年师傅一案,那袋钱就是他放进你家的。”“指使他这么做的,是——”越野车在中黄林立的写字楼间穿行,融风大厦从主驾驶一侧的车窗外划过。它曾是明湾的高极,大厦楼顶如雪一般无暇的白色光源像是明湾商区的一座灯塔,醒目而高调,代表着不容挑衅的业界权威。不需要时运明说,姜至从上一案的侦办过程就早就知道阮向茗与融风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答案呼之欲出。“是融风……”姜至的声音很轻,语调逐渐走低,像是飞速下沉的水位,直到哑声。姜至从时运和方向盘中间的空隙望着那块灯牌,眼中神色平静得像是一滩死水。他太过安静沉默,坐在副驾上的身形如同一粒灰尘那样微不可察,这样破碎而绝望的状态令时运心惊。“姜至。”时运喊他名字,半天都没有反应,这会儿车还在高架上,时运尽管担心却无法分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副驾上渐渐传来明显的抽气声,姜至的身体在阴影中颤抖,似乎处于崩溃的边缘。即便心中早就认定父亲是被冤枉的,可当迟到多年的证据终于出现时,自己的坚持被证实瞬间产生的委屈和无力还是让姜至难以承受。这一刻,三十岁出头的他又似乎变回了当年被不实舆论毒哑的少年,没有人听到自己声嘶力竭的控诉。像是被丢进了真空的透明牢笼里,他在扭曲的真相面前显得那样渺小。高架在黄金商业区的边缘蜿蜒终止,时运将车停到临停位上,拨下双闪,猛地扯过那双冰冷的手,将人用力塞入怀里。“之之,不要怕,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面对了。”抚摸着姜至脆弱的背脊,时运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强压下心中的酸涩与心疼,一点点抚平对方的精神创伤,“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无力还击的学生,我是经罪科的总督察,你是有头有脸的会计专家,在这一行有行动权和话语权。”“这一次,我们的还击一定会被所有人看到。”掌心下颤抖的幅度逐渐减小直至消失,腰侧传来布料悉悉簌簌的声音,一双手紧接着环上来。姜至用力回抱住他,像是要将他狠狠揉进自己的血肉和生命里。“我们一定要亲手抓住融风的破绽,让一切偏差归正。”姜至伏在时运肩膀上,坚定道,“在这之前,我绝不会倒下。”第86章 旧案重启下午茶时间,时运从食堂买完冻鸳鸯在电梯厅等着电梯从顶楼下来。头顶屏幕上数字变小的过程里,他突然想起姜至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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