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行事很有章法,围着莫迟也不贸然进攻,而是对着他东刺一刀西捅一招,为的是让他疲于闪躲,消耗他的体力。莫迟很清楚,只要他稍微露出力竭的痕迹,这群人就会群起攻之。像草原上的恶狼。黑暗中,莫迟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其实有一点赵夫人当时想错了,莫迟也是人,怎会不怕痛?他只是比常人更擅长忍耐罢了。这群焉弥军士攻势凶猛,到现在都压着莫迟,把他拦在隔间外,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往门口逃窜。莫迟若是不能尽快找到人群的缝隙,要是一直被他们围困在包围圈里,他迟早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落败。就在这时,杜昙昼突然大喝一声:“莫迟!到隔间来!”莫迟一顿。隔间空间狭小,又没有门,要是二人退守进去,五个焉弥人定会紧跟而去,届时几人把隔间一堵,他们二人就像砧板上的肉,只能任其宰割了。那里无论如何都不是个好去处。但莫迟对杜昙昼有种无条件的信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源头。也许是源自多年前军阵前的那一瞥,也许是杜昙昼曾坚定地告诉他“你还可以相信我”。他持刀猛地攻向一群人中刀法最弱的那个,果然从包围圈拉开一条口子。焉弥人以为他会逃向大门口,急忙往那个方向拦截,谁知莫迟倏然转身,跟在杜昙昼身后跑向狭小的隔间。若是普通杀手,见到二人主动跑去里间,恐怕早就得意忘形地追进去了。但焉弥军人受过训练,行动极为警惕,发现二人行为反常,非但没有马上追进去,反而围在隔间门口小心翼翼地观望。听了半天,里面毫无动静,几人对视几眼,都觉得隔间内杀人简直如瓮中捉鳖,而那两人铁定逃不出去,警戒心稍有减轻。由于隔间门狭小,五人无法同时进入,只能一个跟一个鱼贯而入。隔间里比外面还要黑,算得上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摸着墙壁谨慎走入。第一个进来的人最先发现异样:“我已走到头了,那二人身在何处?”此时最后一个人刚好经过了隔间门,就在这时,众人齐齐听到门口角落里的草垛传来脚步声。“不好!上当了!”不知谁先反应过来,几个焉弥人就要往外跑。这时杜昙昼拉着莫迟一马当先,抢在所有人之前跑出隔间,同时单手拆开铁火球,头也不回往后一扔。铁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掉落在隔间的门框下。轰——!铁火球内里的球囊受到撞击,刚刚接触地面,火光就轰然而起。只那少许火药,就引发了惊天动地的爆炸,隔间的墙瞬间炸开,碎砖如同冰雹铺天盖地而下,地上随处可见的干草被火星点燃,一会儿工夫就连绵烧成一片。五个焉弥人躲闪不及,被垮塌的墙壁和天花尽数掩埋,由于隔间被炸,平房构造被毁,隔间外的房顶也开始由里到外塌陷。硝烟中,黑雾里,杜昙昼宽大的掌心牢牢握着莫迟伤痕累累的手,一路将他从追在身后垮塌的平房里,拉到了月色明亮的夜空下。两人尚未站稳脚步,只听背后传来巨大的坍塌声——这间养过马、藏过武器的山谷平房,在此起彼伏的碎裂声中,塌成了一片废墟。莫迟抬手掩住口鼻,喘了几口气,道:“……说实话,刚才你让我跑进隔间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这条命要交待在里面了。”杜昙昼扶着右臂,后肩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他忍着疼,故作轻松道:“我能让你和我一起死么?”莫迟瞅他一眼,问:“你丢的是什么东西?”“琉璃铁火球,是军中的东西,他们不是普通人,都是当兵的。”莫迟脸色一僵:“怪不得那么能打……”杜昙昼想了想,揶揄道:“你当乌石兰的时候,到底对处邪朱闻做了什么?让他千里迢迢也要派人追杀你?”莫迟很没有当回事,“也没什么,不过是当着他的面杀了舒白珩,还刺了他们国王一刀罢了。”杜昙昼愣愣地看着他不出声。“怎么?”莫迟理直气壮道:“舒白珩是叛徒,本来就该死,至于焉弥国王,他只是中了我一刀,又没有死,没必要对我这么穷追猛打吧。”杜昙昼眨了眨眼:“你……”莫迟被他盯着看毛了,浑身不自在:“干吗啊?有事说事,欲言又止的是为什么?”杜昙昼突然伸出手,把他往自己身前一拉,不等莫迟出声,抬起袖子在他脸上猛擦,眼里还是止不住的笑意。莫迟抬胳膊就要推开他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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