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昙昼问她:“如何得知?”邬夜雪说:“伍公子分明不愿意带他来见奴家,可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领他来了,可见对方身份在他之上,是他不能拒绝的人。”邬夜雪又说:“此外,伍公子虽没有直接称呼他为大人,言行举止间,却对他殷勤恭敬有加。伍家已是馥州城鼎鼎有名的富豪,即使面对辛良遥,他也从未如此恭谦。由此,奴家推测,对方应是官身。”杜昙昼却没有放弃追问,他说:“应该不止这些吧,否则你方才为何表现得如此惧怕?”邬夜雪无声地吞咽了一下,眼中满是纠结,少顷后,她迟疑地问:“大人真的能保证奴家的安全吗?”“自然,否则本官为何要将家传的玉佩交予你防身?”听了这句话,邬夜雪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对杜昙昼说:“奴家害怕,是因为奴家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日,伍睿杰带着不知名的官员来访后,没过多久,两人就像是有要事相商,把邬夜雪支了出去。邬夜雪在风月场混迹久了,早都消除了任何不必要的好奇心。对方让她离开,她就走出房门,远远地来到走廊尽头,依靠在廊间的贵妃榻上,无所事事地等待起来。不久后,妓馆的下人送来茶水点心,其中就有一碟玫瑰渍樱桃。邬夜雪想到自己都被支走了,房中二人应是在讨论机密之事,便拦下下人,让他将茶点放在走廊上,一会儿由她亲自送进去。没多久,果然听到屋内传来伍睿杰的声音:“夜雪,我们二人谈得口渴了,可否送上些茶水?”“来了。”邬夜雪应道,走到门口,端起托盘,将东西送了进去。把茶壶茶杯摆放到桌上时,邬夜雪注意到,二人面色不善,好像谈得不太愉快的样子。邬夜雪看在眼里,一言不发,放下东西后,转身就往外走。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这是邬夜雪在这销金窟安身立命的法门。关好门离开时,邬夜雪的衣角被门轴夹住了,她随手一拨,竟然没拉动,低头一看,才发现衣角被卡得死紧。要是用力往外扯,肯定会扯坏这件衣服。这身衣裙是邬夜雪最喜爱的一件,她舍不得裙子破损,便蹲下身,抓住衣角一侧,一点点往外拉。就在这时,房中人的说声猛然大了起来。最开始的几句邬夜雪听不真切,后面便听那官员怒道:“伍睿杰!你敢过河拆桥?!你当本官是死的吗?!你背信弃义,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到这里,邬夜雪都没有想要进去的念头。如此敏感的时刻,她再冲进去,岂不是火上浇油?屋中沉寂片刻,突然传来巨大的碰撞声,动静之剧烈,像是桌椅全都被打翻在地了一般。邬夜雪不能再等,万一出了大事,她也要被牵连其中了。她猛地推开门,衣角自然松脱出来,她提起裙摆,急急走了进去。绕过屏风,果然见到桌椅全都倾翻在地,桌上的茶具四处粉碎,那碟玫瑰渍樱桃也翻倒在地毯上,玫瑰汁***,樱桃骨碌碌地滚得到处都是。但邬夜雪已经顾不上心疼家具,因为此时此刻,伍睿杰正把那官员狠狠压在地上,高举拳头,沙包大的铁拳随时都要砸到对方脸上。她赶紧上去阻拦:“公子不可!”她拉着伍睿杰的手,让那官员能从他的压制下勉强脱出身来。官员衣衫凌乱,头上的发髻也歪到一边,他狼狈地爬起来,捂着刚才被伍睿杰按住的脖子,火冒三丈,沙哑着嗓子骂道:“好你个伍睿杰!你等着!本官要是不讨回来,以后跟你姓!”骂完,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地走了。邬夜雪对杜昙昼道:“地毯就是在那时弄脏的,此事发生后,伍公子没有在奴家的绣房久待,当夜便离去了。”原本邬夜雪以为,那官员骂的几句话,无非是气头上的虚言罢了。没想到,从那天起,她再没见过伍睿杰。三天后,又得知伍铖满大街悬赏寻找伍睿杰的行踪,邬夜雪彻底慌了。“杜大人。”邬夜雪双眸含泪,神色凄惶:“您说,伍公子是不是被那官老爷——若真是他干的,那奴家当时也在场,他会不会也对奴家……”说到后头,邬夜雪已经害怕得不敢把整句话说完了。青楼女子,地位最是低贱,掌权者想要动手除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难怪她如此惊惧。杜昙昼寻思半天,问:“那官员长什么模样?”“奴家不敢……”杜昙昼打断她:“若想安生活命,就要将你所知悉数告知本官,帮本官尽快揪出此人。此人落网,才能还你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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