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与莫迟擦肩而过,心头却如火烧般灼热。莫迟轻微颔首,与摊主冷淡地交谈。从杜昙昼眼尾的余光看去,正好能看见他那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他微垂着头,背后的关节凸起于皮肤上,形成一道利落的曲线。视线往上走时,他莹润的面颊又与纤瘦的骨骼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眼眉低垂,睫羽在眼下投出浅浅的暗影。说话时,泛红的嘴唇不断开口,让杜昙昼不禁想起几天前的深夜里,他印在自己额头的那个孤注一掷的亲吻。杜昙昼从胸口深处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火热,让他几乎想立刻抛下一切,从背后将莫迟拥入怀中。但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做,抱着竹筐径直走了出去。——因为伍睿霖来了。莫迟杀伐果断的气场,让贩盐的摊主很快相信他是哪家大户雇来的打手。莫迟要的盐量很大,摊主也做不了主,只能把老板请来。伍睿霖其实不在别的地方,他从始至终都藏在黑市的角落里,注视着摊位前发生的一切。听到莫迟和摊主的对话,伍睿杰才从阴影里现出身来。“最近没有盐了。”伍睿霖的脸色不太好看:“盐路断了,过些日子再来吧。”莫迟做戏向来要做全套,他皱起眉,用责备的口吻说:“掌柜的不必如此,若是嫌价格低,我替我家主人多付些便是。我家主人近日要设宴待客,急需用盐,价格不是问题。”伍睿霖不耐烦道:“我有盐难道不想卖吗?都说了现在盐路断了,我还正发愁以后去哪里搞盐呢!哪有多余的卖给你!”莫迟却不死心,还站在摊位前不肯走:“连一点点都没有么?哪怕一袋,哪怕一两也行,我要是不能带着盐回去,只怕要被主人责骂了。”伍睿杰拗不过他,弯下腰,从摊位下方掏出一小袋盐,扔到莫迟面前:“最后一点,要这个数,一分也不能少。”伍睿霖用手指比了个数字。莫迟二话不说,伸手到袖子里掏钱,当手刚伸进袖管,他立马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没带钱。他之所以非要买一袋盐下来,就是为了带回州府当做伍家贩私盐的证据。可他习惯了身边有杜昙昼那么个大金主在场,出入都记不起来带上银两了。就在他强装不动声色,脑子里急速思考着对策时,一股兰香从身后飘来。“多少钱?本官来替他付吧。”杜昙昼手上举着银袋,气定神闲地对伍睿霖说。他摘下了面上的手帕,伍睿霖一眼认出了他。这位伍二公子反应堪称神速,他的脸上还没有浮现出震惊惧怕的神情,人就已经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杜昙昼拔腿就要追,莫迟抄起盐袋,朝伍睿霖背后狠狠一砸。“啊!”伍睿霖被正中后心,痛呼一声,往前趴倒在地。黑市里的人好像见惯了斗殴的场面,在伍睿霖即将倒地之时,他面前乌泱泱的人群立刻分开了一条缝。当伍二公子重重摔倒在地后,人群又恢复了方才的熙攘,大家都以为只是买卖双方的寻常争执,谁也没当回事。莫迟穿过人潮,将伍睿霖双手拉到背后,用事先准备好的细绳将他手腕一捆,蓦地一用力,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那边的摊主正想趁乱溜走,被杜昙昼一掌劈在后颈,直接打晕了事。都闹出这么大的声势了,周围人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州府的官员在抓人。可见平素之猖狂,也可见冉遥的治理能力之低下。望着摊主倒在地上的肥硕身形,杜昙昼自语道:“回京后我一定禀明圣上,请他换个更合适的人来当馥州刺史。”时方砚还恪尽职守地蹲在黑市外头,紧紧盯着每一个从门口经过的人,生怕漏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见莫迟和杜昙昼押着伍睿霖出来,时方砚腾地从地上弹起来:“下官认真看了!怎么没见到他进去?!”“因为他早就在黑市里了。”杜昙昼抬了抬下巴:“里头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胖子,我先带伍睿霖回州府受审,那个胖子就交给你了。”三人离去后,时方砚独自走进黑市,隔得老远就见到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倒在地上。时方砚是健硕,可这样一个晕过去的壮汉,他一个人想要扛回州府,也是不可能的。“杜大人真的高估我了。”时方砚将摊主背在背上,只往外走了几步,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矮了一截。好不容易坚持着来到街边,已经用光全身力气,半步也走不动了。时方砚不得已把摊主放下,站在路边,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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