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无事……”乔沅虚弱地说:“民女只是有点晕,歇一会儿就好了。”乔沅脸色苍白,脸颊瘦得都凹陷了,眼底布满血丝,眼眶都是通红的。再加上额头肿起的渗着血的包,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可怜。杜昙昼叹了口气,扫了柔真一眼,用下巴点了点她送来的药箱。柔真心领神会,马上站起来,从药箱里翻找出能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想要为乔沅涂药。乔沅摇头拒绝:“这是民女为两位大人送来的药,哪有用在自己身上的道理。”不管杜昙昼怎么说,柔真怎么劝,她就是不肯让侍女为自己上药。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出声的莫迟,突然开口了,他面无表情,冷淡道:“焉弥习俗,婚礼的最后一步,是由丈夫在妻子眉间下朱砂,朱砂一点,就算礼成了。”乔沅愣愣地回头看他。“所以,至少在辛良遥心里,你已经是他的妻子了。”辛良遥临走前,用自己的血点在了乔沅眉间,这是他为乔沅做的最后一件事。乔沅嘴唇颤抖,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柔真终于寻到空隙,将伤药摸到了她的额角。莫迟似乎很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乔沅,到现在眉头都是紧紧蹙着。乔沅用手帕拭去眼泪,撑着桌子缓缓站起来,向莫迟深深行了一礼:“多谢莫大人告知,民女心中再无疑惑了。”说完,她不再看屋里的任何人,目不斜视,朝外走去。柔真向杜昙昼仓促地一福身,急急忙忙追了出去。杜昙昼见她走远,才回头问莫迟:“你不想告诉她?”莫迟依旧皱着眉头:“我不想让任何一个大承女子和焉弥人扯上关系,何况那个人——罢了!”杜昙昼脑中灵光忽地一闪,好整以暇地走到莫迟旁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如果我是焉弥人呢?”莫迟的眼刀当即射来。杜昙昼轻轻一笑:“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你忽然发现我也是焉弥人,你会怎么做?会立刻拔刀出来杀了我么?”莫迟压下眉头,很不满地瞪了他一会儿,严肃道:“不可能。”“什么不可能?”“焉弥男人我见得多了,没一个比你好看的,所以你不可能是焉弥人。”杜昙昼哑然失笑。“不要笑了。”莫迟解下外袍,随手扔到一边:“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没什么好得意的。”杜昙昼坐到他身边,扭头盯着他的脸问:“你说实话,是不是第一次在金沽阁见到我,你就喜欢我了?”“……不是。”莫迟闷闷回道。“哪里不是?”杜昙昼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莫迟不耐烦了:“哪里都不是!你的池醉薇该回来了吧?还不赶快去见她?”“我和池醉薇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你不要乱吃飞醋。”“谁吃醋了?是我听到时方砚的脚步声了!”杜昙昼抬头一看,隔着窗户,正好看见时方砚从府门方向走来。见到杜昙昼隔着窗纱看过来,时方砚大声道:“杜大人,您要接的人我给您接出来了,在外面等您呢!”州府门口,池醉薇穿着侍女的衣服,往府衙里探头探脑。“看什么呢?”杜昙昼手背在身后,迈过门槛出来。池醉薇激动地迎上去:“公子,呃不、应该叫您大人了吧?奴婢都听乔家人说了,说您是京城里来的大官。”杜昙昼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随便你怎么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他带着池醉薇往前走了几步,绕到一条幽静的小巷里,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展开给她看。看清纸上的字,池醉薇惊讶地抬头问他:“这是——这是奴家卖进梧桐馆的身契?!”杜昙昼掏出一枚火折子,将卖身契的一角点燃。和煦的春风里,薄薄的纸张很快着起火来,不一会儿就烧成飞灰了。池醉薇诧异地睁大眼睛:“大人?您这是——?!”“你在乔府找到的信很有用,帮我查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犯人,作为答谢,我替你赎身了。”池醉薇半张着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奴家、奴家只是做了分内的事……怎能劳动大人如此破费?!奴家这、这情何以堪?!”杜昙昼却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说错了。”“什么?”杜昙昼强调了一遍:“我说,你说错了。”池醉薇一怔,脑子还没转过来,眼眶就先湿了。“是,大人说的是……”片刻怔忪后,她吸了吸鼻涕,向杜昙昼深深一福身:“奴、民女……民女多谢大人相助!大人的恩德,民女永生难忘,这辈子都报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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