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脱,尽管屋外人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追了进去。里屋没有点灯,但他还是在黑暗中依稀辨认出右方有一个人形。就在他提刀而上的一刹那,里屋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拍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听到房中传来的动静,杜昙昼一脚踹开房门,带着终雪松和驿馆外的一众禁卫涌了进来。而莫迟借着窗外的月光,终于看清了里屋内的景象——解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颈间有一道平直的伤口,人已经断气了。莫迟的心脏骤然一缩,刺骨的寒意兜头而下,眼前出现的是他此生最为不解的场面,而他却没有时间继续追查了。“人不在,动静是从里面传来的。”杜昙昼声线沉稳,也许是因为还没有料到接下来会见到什么:“进去查查。”身穿薄甲的禁卫推开了里屋的门,杜昙昼和终雪松一同走了进来。有男子提刀站在屋内,他背对着所有人,即便知道有人走进,也没有回头。“什么人?!”禁卫呵斥道:“转过身来!”那人不为所动。终雪松最先发现地上的尸体:“那是——是解披!他怎么好像……已经死了?!”禁卫提高声量,横眉怒道:“把刀放下!转过身来!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杜昙昼始终不发一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直到他缓缓回头,对众人露出了真容。终雪松失声惊道:“莫大人!真的是您?!”莫迟解下腰间刀鞘,将长刀收入鞘中,随后扔到了地上。利刃坠地,发出沉重的闷响,仿佛一块千斤巨石砸在杜昙昼身上。禁卫包围着莫迟,没有杜昙昼的命令,他们迟迟不敢上前。杜昙昼漆黑的瞳孔一眼不眨地注视着莫迟,后者却垂下眼帘,躲开了他的目光。杜昙昼深深吸了口气,说出了他与莫迟初遇时说的第一句话:“……拿下。”深夜,临台公堂。杜昙昼坐在桌案后,终雪松立于他身侧,侍卫分左右站成两排。而莫迟双手被绳索捆在身前,端端正正地跪在堂下,他微微颔首,眼睛注视着斜下方的地面,没有人能看清他的眼神。杜昙昼似乎被人掐住了喉咙,喉头紧绷干涩,连呼吸都变得极为沉重。“堂下之人,报上名来。”耳边传来一句沙哑的问话,杜昙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句话是自己说的。莫迟:“下官莫……莫摇辰,御赐翊卫郎将,时任临台侍郎之护卫。”杜昙昼恍惚的思绪顷刻间被拉了回来,他坐直身体,靠近桌案,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莫摇辰,本官问你,你为何会出现在驿馆?”“回大人,下官此去是专程去见木昆王子的随从。”“为何?”莫迟没有回答。杜昙昼喘出一口热气,又问:“本官再问你,随从解披是否为你所杀?”“解披……?”莫迟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杜昙昼迟迟没等到他出声,肃然道:“莫郎将,回答本官的问题。”莫迟沉默片刻,语焉不详地说:“解披的尸体出现在房中,下官也出现在房中,姑且……就算是下官杀的吧。”终雪松毕竟年轻,到底沉不住气,听到莫迟的话,不禁往前迈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地问:“莫大人,您承认解披是你杀的了吗?”莫迟闭紧嘴巴,没有再回答的意思。杜昙昼眉间出现了深深的沟壑,只要莫迟不想说,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让他开口。他叹了口气,想从命案的细节入手,尝试旁敲侧击。但身旁激动的终雪松没有任何审问经验,他只觉得手上的证据已经足够充分,完全不能理解莫迟三缄其口的态度。“莫大人,这几日下官和杜大人业已查明当年在焉弥发生的一切!你的战友,也就是同为夜不收的鹿孤,因为几个乌今人的告发而被处邪朱闻下令处死,你为了让同伴免受皮肉之痛,亲手杀死了他。回到缙京后,你偶然见到了当年害死鹿孤的罪魁祸首,为了替他报仇,杀死了他们三人!”终雪松一口气把查到的所有线索全都说了出来,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让莫迟明白,他和杜昙昼早就掌握了所有的真相,也许莫迟就不会再隐瞒了。毕竟当年的事已被他二人知晓,莫迟还有什么不坦白的理由吗?“不错。”如终雪松所料,莫迟听完后,很快就说:“鹿孤的确是被乌今人害死的。”但他的坦白也就到此为止了,当接下来,终雪松问他“解披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你为什么要杀他?”的时候,他依旧没有作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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