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也过去了。则南依再次听到乌石兰的消息时,却是听说他被人从牢中救走,带出了王都。过了这么久乌石兰都还活着,这件事就足以让她惊讶了。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救出乌石兰的,竟然是先王的小王子。派去打探消息的管家回来禀报她,说处邪朱闻亲自带人去追了。则南依心想,这回乌石兰必死无疑了。十天后,处邪朱闻带着小王子从边境赶回,一回到王都,他就立刻将小王子关进地牢。可乌石兰就像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有被他提起过。先王之子被抓,自然引起了朝中老贵族的不满,他们质疑处邪朱闻的决定,甚至怀疑“乌石兰是被他所救”这件事,也是处邪朱闻捏造的。风口浪尖之上,处邪朱闻没有杀掉小王子,在把他关了几十天后,将他从牢中放出,同时命令他搬到王都外居住,不准再干预政事。面对那群提出异议的老贵族,处邪朱闻没有手软,在接下来的两年中,依次将他们翦除。但在事情刚发生的那段时日中,则南依曾经暗中派人查过,其实处邪朱闻当初已经带人追到了柘山关下,在乌石兰即将被大承人发现时,他还有最后的机会能够除掉他的性命。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据被他带去的属下所言,那个时候,就在小王子已是强弩之末之际,摄政王朝乌石兰射了一箭。但不知为何,那一箭居然射偏了,飞驰的羽箭没有刺穿乌石兰的喉咙,而是擦着他的发间掠过,最终落到了他身旁的空地上。那是处邪朱闻仅有的机会,因为那一箭过后,柘山关的守关士兵就发现了关外的异状,叱喝声乍然而起,处邪朱闻不得不停下了脚步。“我是亲眼见过摄政王的箭法的。”则南依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指向了远方的山林间:“见到那棵杨木了么?”顺着她指的方向,杜昙昼见到百步之外,有棵茂密的杨树,其上枝叶茂密,绿色的枝条在风中轻晃。其中有一根最为翠绿的枝叶,生长在树顶,那片嫩绿的叶子不过指甲盖大,小得几乎看不真切。则南依:“就是那样的一片叶子,处邪朱闻也能搭弓便射,一击而中。你说,当时在柘山关外,他为什么就射偏了呢?”“是风。”杜昙昼答得很快,他眼神笃定,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柘山关外风势极大,风向不定,大风会从四面八方长年不断地吹来,即便是最出色的弓箭手,也会失去准头。”则南依慢慢转动眼珠,一点点看向杜昙昼。他刚才的话听上去,特别像是在为处邪朱闻辩解,想要为他和他的失手撇清关系。但则南依很清楚,他想要和处邪朱闻撇清关系的,不是他的箭法,而是那个从他手里活了下来的人。——那个叫做乌石兰的夜不收。杜昙昼毫不在意她的审视,一动不动地坐着,任她锋利的目光在脸上刺探。须臾后,则南依盯着他的眼睛说:“也许吧,也许百发百中的摄政王在面对背叛他的侍卫长时,真的会因为大风而失了准头。那你呢?中原人,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来。”看似非常简单的问题,却把她面前这个俊美的大承男人问倒了。他像是第一次思考这件事,在微蹙着眉头沉思良久后,他才低声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次来,只是想把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带回去。”则南依看他一会儿,又问:“你见到那个人了么?”“还没有。”“你会在什么地方见到他?”则南依立刻追问。“不知道。”则南依皱眉:“不知道?那你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杜昙昼垂下眼帘,低沉的话语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眷恋:“我没有计划,我只是希望,再见到他的时候,可以不要看到他受伤。”他的尾音压得很低,几近含糊不清,以则南依的汉话水平,还不足以保证自己没有听错他的回答。短暂的沉默后,则南依突然站起身:“罢了!面对处邪朱闻这样的对手,做多少准备都是不够的!就今天吧,他也没有给我更多的时间了。”“则南夫人的计划又是什么?”杜昙昼原地不动,目光灼灼。则南依拍了拍裙摆上的沙土:“我可不像你们中原人那么神秘,我带你去看个地方。看完以后,我要请你告诉我,一旦我与处邪朱闻翻脸,你们大承究竟能为我做到哪一步。”则南依在王都郊外的别馆,建在群山包围的一小块山谷之中。这座别馆并不大,只占了山谷的一个角落,周围明明还有相当大的空间,却没有扩建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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