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羽燃满头问号,心脏却不知道为什么噗通噗通跳个没完,在胸膛里肆意妄为,就像在隐隐期待些什么似的。他心虚地想要捂住心口,就听沈悠催促自己:“别磨蹭,十二点前我们必须要赶到。”卓羽燃心里直嘀咕,又不敢多问,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往农庄外走。今晚夜色晦暗,孤月被厚厚的积云遮蔽了大半,只剩零散的几粒星子有气无力地闪烁不明。周遭树影婆娑,在死寂的乡间小路上投下各种诡异扭曲的影子,被野风一吹,好似群魔乱舞。原本跟在沈悠后面的卓羽燃不自觉地快走两步,简单粗暴地拽住对方衣袖,露出一张讨好的笑脸,就差把“我是个胆小鬼”刻在自己脸上了。沈悠嫌弃地拉扯两下,无果,只能放任他不管。他松了口气,像块牛皮糖一样贴着对方,心想,幸亏沈悠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要是女生,自己这种故意“吃豆腐”的行为和小流氓有什么区别。不过,同样是女装,同样的一张脸,为什么白天和晚上的感觉竟然完全不一样。他的五官被刻意柔化,在浓重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瑰丽浓稠,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就像一枝在午夜悄然绽放的韦陀花。很快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水面一片寂静,波澜不兴,如果不是昨晚的经历太过糟糕深刻,卓羽燃都觉得是自己记忆错乱产生的幻觉。沈悠叫他去旁边找个地方躲好,自己在岸边走来走去,像极了一个午夜寂寞的小女人,孤身一人在水边等待情人,春思连绵。大晚上故意打扮成这样,原来他是想要“钓鱼执法”。莫非那些水鬼性别为男?爱好女?卓羽燃躲在半人高的芦苇丛后不敢出声。可是蹲了将近二十分钟,两只脚又酸又麻,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现。他有些急了,担心水鬼因为昨晚的事提高了警惕,龟缩在水底不出来。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难道他俩还要跳水里和它们玩捉迷藏不成?就在他胡思乱想差点憋不住要从草堆里钻出来时,沈悠行动了。只见他脱了鞋袜,赤着一双莹白的纤足,慢慢向水塘里走去。裙摆长及脚踝,湿透了贴在小腿上,他从容走在浪涛间,踏水而行,风姿款款,颇有些凌波微步,飘忽若神的感觉。沈悠把一个因为情人失约,敏感绝望,自寻短见的女人形象表演得淋漓尽致。水面上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有几道阴冷的视线正从水底投射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他心里冷笑,知道鱼儿上钩了,面上仍旧八风不动,继续朝更深的水域走去。直到胸口被水淹没,那些狡诈阴毒的鬼物仍然没有要出手的打算。它们存心要看这个愚蠢的人类自行了断,坠入冰冷腐臭的淤泥中,与它们永远相伴。沈悠不慌不忙地继续朝前迈步,很快,水深已经到达他的脖颈处,即将要淹过他的下巴。鬼物在水底惬意地舒展身躯,稠密的发与水草纠缠在一起,它们张开布满獠牙的嘴无声大笑,可怖的双瞳里全是对新猎物的热切渴望。可是这个寻短见的人类却没有如它们预期的那样被冰冷的塘水没过头顶,彻底在水中丧生。只见“她”的身影在水面一顿,竟然开始慢慢往回走。就像突然发觉并不是失去了爱情后自己就不能活,“她”一下子顿悟,“她”不想死了。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这些在水里过了几十年甚至更久远暗无天日岁月的鬼物,发了狂一样从水域的四面八方一拥而上。水浪被这些巨型水蛭层层破开,新鲜的血肉就在眼前,它们迫不及待地亮出尖牙,眼看胜利在望。沈悠掏出三张符咒,点燃扔在了水里。水上立马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就像投下一枚炮弹瞬间引爆,把那些藏头缩尾的鬼物通通炸出了水面。十来只水鬼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夜色下,它们飞上高空,水域上下都被它们凄厉惨绝的嘶吼充斥。就连躲在岸上的卓羽燃都被这些撕心裂肺的高音刺得耳膜生疼,心跳加速。沈悠稳住身形,停在水浪间。他掏出一根黑色绳索,上面刻着无数晦涩咒文,这些蝇头小字在黑暗里不断发出荧荧的白光。他握住一端,绳索立刻伸长数倍,像游蛇一样卷住了最近的水鬼,捆了个结实。沈悠默念咒语,绳索又一分为二,与困住水鬼的那一端彻底分离开。他游刃有余,短短十多秒就把炸上来的数条“池鱼”一条不漏的全给捆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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