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落在陶瓷质地的台盆里。卓羽燃洗了把冷水脸,太阳穴被刺激得疯狂跳动,洗手间的灯光投在他脸上,水渍折射出刺目的光。博皊靠在风干机旁的墙壁上,不错眼地看着他。视线如有实质,宛如两条蛇在他身上来回游荡。卓羽燃受不了这种凌迟一般的目光,于是他怀着报复的心态回视对方。殊不知他睫毛上带着颗水珠,要掉不掉,就像挂在枝梢尖上的明月,在光影交错里,落在人世间。方才还恨不得将这个小废物塞进马桶里冲走的恶鬼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朝对方勾勾手指,意味不明地命令道:“过来。”卓羽燃觉得自己是被恶鬼当成了自家养的小猫小狗,这种招呼人的方式带着恶意似的羞辱,让他心底的不满和愤怒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他转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故意不去理会对方。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博皊屈尊降贵地走过去,强制地掰过卓羽燃的脑袋看着自己,拇指有意无意地蹭过脖子上肿起的肌肤,“再不乖乖听话,小心性命不保。”“什么意思?”这是近期博皊第二次对自己发出类似的警告。“你想和外头那个小明星一样药石罔效么?”男人带着恶意的笑容在俊美的五官上逐渐扩大,他故意当着卓羽燃的面放下一枚诱饵,等着鱼儿乖乖上钩。卓羽燃短暂的心惊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在此期间,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博皊,想要从他脸上细微的表情里看到欺骗的痕迹。可惜,什么都没有。他整颗心沉入了谷底。卓羽燃的嘴唇到现在仍泛着白,在这数十秒内还被他自己咬出了一排齿印,他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抓住男人的衣领质问:“什么意思?说清楚,什么药石罔效?”博皊冷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和三年前比没什么进步,还是个没用的废物,无知愚蠢,连自己命不久矣都没有察觉,枉我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提醒过你,你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冰冷的指尖故意在他颈上点了点,因为力道过大,那种熟悉的刺痛感又再次出现,卓羽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博皊放开他,与之擦肩而过,“只有我能保住你的小命,怎么样?是否要跪下来求我?”卓羽燃愣怔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并抬手摸了摸颈上的肿块。眼看休息时间即将结束,他收拾好心情走出了洗手间。可当他推门跨出一只脚的时候就发觉出了不对劲。走廊里昏暗一片,卓羽燃在电源开关上反复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四下里静悄悄的,似乎整层楼都空无一人,根本不像是有剧组在这里拍戏的样子。卓羽燃警惕地往回走,空寂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足音突兀地响起。不管是临时化妆室还是刚才拍戏的场地,除了散落的各种设备、道具,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等他把整层楼都走了一遍,又尝试离开楼层却无果时,他才确定自己可能在某个节点进入了鬼蜮,就像当初李芳云事件中在警察局的走廊里出现鬼打墙的灵异事件一样。他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在上头点上一笔,顿时符篆上爆出一道亮眼的金芒。卓羽燃双指并拢,在金芒中轻轻一点,然后在眼前一擦,顿时双瞳里显出一条奇异的道路。这路从他脚下一直延伸至墙壁、天花板,然后是窗户外,根本不像是条生路。然而卓羽燃信心满满,丝毫没有犹豫就迈步顺着路走了起来。如果这时有人,一定会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开始飞檐走壁,然后推开窗户一跃而下。他跳窗后却没有感到下坠的失重感,再睁眼时面前就是鬼气暗涌的走廊。周遭的墙壁、天花板正在腐蚀融化,鬼气不断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企图将卓羽燃淹没,要不是符纸的金芒不减,他根本连前进的余地都没有。他一连打出五道符篆,才清出周身半米的空间。卓羽燃继续在楼层里寻找剧组的人,然而还没找到人,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踢球的声音。他慢慢朝那个方位靠近,没过多久就听到一串嬉笑声。得,还是个老熟人。等眼前鬼雾散尽,只见宛方音这个小妮子正在踢人头玩。这人头的主人也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上头的皮肉已经腐烂了大半,露出森白的头盖骨,两个眼眶空洞洞的,没有眼珠子,面目狰狞,想必死前一定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宛方音左一脚右一脚,人头在她双脚间忽高忽低。她见到卓羽燃,朝他招招手,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你没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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