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不是什么太美好的词汇,多情往往容易变成滥情。谢冲书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蒙蔽了心智,说话带了硝烟味,“您在出事前就发现了什么?对不对,教授?”吴教授眼神躲闪,他背过身去,道:“人都不在了,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走吧,要是真处不下去了,也早点放过辰安。”谢冲书只当他是顾及着死人的脸面和师生情谊才不愿意说实话,但吴教授的反应已经间接地说明了一些问题。谢冲书了解他,对方是个脾气古怪,为人又死板顽固的老学究,他不想说的事,要撬开他的嘴,难度实在太大。他本来就对吴教授这条线索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对方真知道些什么,已经是此行的意外之喜了。***告别吴教授后,谢冲书总算想起自己的新书还没拿,他只好又绕到生活区,找宿管阿姨要同学寄放的书。书叠成一摞,大概到他膝弯处,下面用旧报纸垫着,摆在墙角根。谢冲书和阿姨要了个无纺布袋子,一股脑装了后拎着出了宿舍楼,然后就被眼尖的同班同学抓了个正着。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们直接将志愿者的马甲给他套上,用谢冲书的脸当金字招牌来借此搭讪涉世未深的小学妹。谢冲书搬了一下午行李,到傍晚六七点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他谢绝了那几个坑爹的家伙要一起去美食街聚餐的提议,兴致寥寥地挥手和他们告别。他裹着一身生人勿进的冷漠穿梭在灯影幢幢的校园里,两边潮水般涌来无数的欢声笑语,却没有一个音节与他有关。车子还在白天的老位置,引擎盖上落了几片树叶,被晚风一吹,又打着旋儿飘远了不知去向。谢冲书钻进车里,头顶的灯亮了又暗,他在黑暗里自虐般地坐了半个小时,直到被憋闷的热度烘烤得大汗淋漓才启动车子回去。路上不疾不徐地兜兜转转,到小区的时候也才八点多。孟辰安刚发了个短消息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如果不是太晚,让他顺路去超市买瓶洗发水。谢冲书松了一口气,为能有个光明正大不用早回去的理由感到高兴,他心里很矛盾,像是有两个自己不断在拔河拉扯,谁都无法占据上风。他既留恋孟辰安的爱,又因为那点子还无法确定真假的往事想要躲着对方。他害怕直面那张和孟宏昭相似的脸,天知道这几天他每每与孟辰安同床共枕,身心就像被天雷轮番劈砍了无数遍,仿佛是提前饱尝了一番颠覆伦理的惩罚。小区附近有两家大型超市,谢冲书故意选了偏远的那家。他在超市里转悠了很久,堪堪在打烊前才随便抓了一瓶沐浴露结账。回到家,他将购物袋扔在桌上,然后跑去洗澡,孟辰安看了一眼里头的沐浴露,没有说话。躺在床上,谢冲书率先熄了灯,只有孟辰安床头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将他昳丽的容貌镀上一层暖黄的色调。“嗯?不睡?”谢冲书注意到这一小簇光,疑惑地看向孟辰安。孟辰安沉默地回望他,就这样持续了十多秒后,他率先转移了目光,伸手关掉了唯一的光源。卧室里彻底陷入了黑暗,只剩两道呼吸声一浅一深地彼此交缠又泾渭分明。进入大四,周边的同学都陆续忙碌起来。谢冲书这个不愁吃穿,没有就业烦恼的“闲人”反倒显得格格不入。早上他还在专业课上走神,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孟辰安的消息:我出差一周,现在马上登机,等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连标点符号一共二十五个字,谢冲书反复看了好几遍,才意识到过去这段时日里自以为不错的演技实在拙劣到可笑。孟辰安这样聪慧、敏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要摊牌了。谢冲书在日历上做了个标记,就像秋后问斩的时限,在他头顶悬了一把森冷的铡刀。他烦躁地捶了下桌子,然后当着全教室人的面背起书包走了。孟辰安要和他摊牌,自己究竟要怎么说?谢冲书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所有知情人的话非但没有驱散开迷障反而将真相外围的浓雾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谢冲书急需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不想再这样费尽心力地猜疑下去,倘若这个世界没疯,那么就是他已经疯了。因为孟辰安这几天都不会在家,谢冲书翘课后干脆直接回到了小区。他的车开到门口,就见升降栏杆前站着一个女人,他只能踩下刹车等这人先离开后再通行。然而,这个女人似乎和小区保安发生了矛盾,谢冲书非但没有等到对方让路,还眼睁睁地看着双方开始推搡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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