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张一斐为什么死了呢?白攸冷蔑了一声,抬头的一瞬听到宋医生说:“如果法律不会为像你这样的人考虑,那么就由我来担忧。”“过分关注死者在地府的生活,和过分关注未出世的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的生活一样可憎,明明现世的人才是最应该好好对待的东西。”……宋医生载着白攸去那个地方,可以堕.胎的诊所,一路上,她说了好多。她问白攸的钱够不够,她也给白攸准备了一些,尽管不算多。“没有存钱的习惯呢。”宋医生随口开玩笑,希望能缓解车里紧绷的气氛。白攸报以微笑,谢绝了她的好意。他觉得宋医生已经帮他很多了。答应他的请求,向别人隐瞒他怀孕的事实,知法犯法冒着风险帮他寻找堕.胎的诊所,开车载他前往说话鼓励他,还愿意提供一笔资金……白攸时常在想,为什么这个世上的陌生人都愿意给他一点儿零星的温暖,唯独只有靳赫铭不肯。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靳赫铭大概是因为什么在憎恨他吧?什么呢?他惹过他吗?在哪里?想不出,也没必要再想了。宋医生瞧了一眼白攸,心里对他也有感谢。白攸的目光越来越坚定了。她从未想过在这个初见时瘦弱惊惶畏首畏尾的青年身上可以看到如此强大的能量。这样的能量也感染着她,使她想要伸手握住,握住这宝贵的“站起来的力量!”她作为医生,从前总是更倾向于“关怀”、“和缓”、“商量”。堕.胎会不会损害白攸的身体?身体受损无法再孕后他该怎么办?失去孩子会不会后悔难过?她摇摆不定、犹疑不决,这些问题时常萦绕在她的脑海。但自从她和她的一个远房表妹,一个女Omega,谈及白攸的事后,她说这样的人已经屡见不鲜了。“禁堕令已然在践踏真正地活着的人了。”“我们不思考不去做,那谁来思考?谁去做?”“人口学家会说为了子孙后代考虑,社会学家会说为了子孙后代考虑,政客、商人,他们都会这样说。那么,谁来为我们考虑呢?”谁来为我们考虑?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妥协?不仅仅是在禁堕令上,而是在所有,在一切!“所有……一切……”白攸凝望着眼前愈来愈近的目的地,耳边犹如传来了几声孩子的哭声。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忽然狠命地一抓,嘴唇嗫嚅,好似说了一声“抱歉”,又像是“再见”。他们下车,抬头只看到一幢老旧的居民楼,散发的气味同小市相差无几,但这里却不是小市,而是宁城的郊区、乡下。老楼的铁门一打开便会“咯吱”、“咯吱”地响,穿堂的风吹过,明明九月的天气却有刺骨的寒冷。宋医生带着白攸从一个灰色的小门走进去,接连拐过了几个弯儿。狭窄昏暗的过道两侧埋着荧光绿的线条才隐隐地散发出一些微光,被踩在脚下的,除了很多烟头就是各种各样的碎纸片了。宋医生说这也是她第一次到这里来,看着只有一条路的样子,应该错不了。他们又下了三四段台阶,不断地往地下走去。一片昏暗中,“咚咚咚”地敲出了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急促的、惊恐的喘息。一个女人从右侧的暗红色管道旁冲了出来,呼吸声很大,大张着嘴深喘,随着奔出去的脚步声,还有“啪嗒”、“啪嗒”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等她撞开宋医生与白攸,两人低头细细地去看,才看到那掉下来的东西不是其他什么,而是血。第33章 不甘失败“他出去了?”男人的双眼豁然睁大,呆滞的一秒,死死地盯着前来开门的保姆。空气凝固,冷得像要结冰。随后,是捧在手中的礼盒掉落的声音——忧心忡忡。“查!快去查查他去哪儿了!”呼吸不紊,靳赫铭骤然回头,神情比上一次在毕县和白攸失联来得更加恐怖。他有不好的预感。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司机吓了一跳,僵直身子,迅速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太慢了。这样实在太慢了。靳赫铭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在抖。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过了,即便是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只是单纯觉得枪声太大,震得耳鸣。心脏跳得几欲崩裂,全身上下的血液慢慢变冷,可是猝然又火热汹涌。男人抢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有消息,打给我。”这里是S市!不是毕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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