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厢对比,着实令人心酸。谢辞雪叹口气,他从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但面对陆鸣秋,他却好似无师自通了。他声音放得低,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自带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陆先生,等你的精神养好了,能带我去参观一下你的家乡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西南。”“你想去四川?”陆鸣秋的眼睛微微睁大,“可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去过了,不知道该带你去哪里逛。”谢辞雪说:“或者你带我去见见小妹……她应该挺想你的。”“好吧。”想到能回四川,陆鸣秋心里高兴,下意识露出一个笑。他长得俊美,笑起来又好看,此时正逢一缕阳光落下,轻轻笼罩着他的脸,光彩照人,满室生辉。谢辞雪被眼前的一幕晃了神,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一句诗:白玉金边素瓷胎,这是描写瓷器技艺的句子,可放在陆鸣秋身上,似乎也恰如其分。卧室忽而安静下来,大约两刻钟后,佣人过来敲门,说饭菜已经备好了。陆鸣秋下了床,发现自己原本的浴袍已经变成了一套丝质睡衣,他猜这应该是谢辞雪帮他换的。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跟着谢辞雪离开卧室,到餐厅用饭。谢家老宅亦是栋别墅,卧室在二楼东侧的第一间,出了门,对面是张粉白的墙,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的是秋天的红枫,用笔老道,意境开阔,看得陆鸣秋眼前一亮,他忍不住问:“谢先生,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啊?”“这是家母二十年前所作,”谢辞雪浅笑一声,“其实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我听过?”“我母亲叫谢玉龙。”陆鸣秋吃了一惊,他的的确确听过这个名字,国内印象派大师、首美教授、纽约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会长、玉龙工作室的创始人……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他还旁听过谢玉龙教授的选修课。“没想到你居然是谢老师的儿子,”陆鸣秋脱口而出,立马意识到这句话不大对,于是支支吾吾找补道,“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明白,”谢辞雪毫不在意地说,“我的确没什么艺术天赋,更不爱画画,家母从小就很嫌弃我这一点,还说我不如岑时。”听他提及岑时,陆鸣秋才想起这两兄弟的姓氏不一样,而且岑时眼睛绿幽幽的,带有明显的混血特征,可谢辞雪是典型的东方长相,这一点很奇怪。大抵是他脸上的疑色过于明显,被谢辞雪看出端倪,两人下楼梯的时候,谢辞雪问:“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和岑时明明是兄弟,为什么差别如此大?”陆鸣秋点点头,又摇摇头。“谢先生,这是你的隐私,我没有刨根究底的习惯。”“也不算隐私,这件事在我们圈子里人尽皆知,”谢辞雪语气自然道,“我父母是青梅竹马,在我周岁时,他们两人和平离异,我母亲带我回到谢家,从此我改姓谢,对外的身份也是谢家人,后来我父亲再婚,他的第二任妻子是位德国人,他们育有一对龙凤胎,也就是岑时和他的妹妹。”陆鸣秋听明白了,“所以你和岑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对。不过我们关系很好。”话说到此处,螺旋楼梯也走到了尽头,陆鸣秋打量此间的装修风格,与谢辞雪在南庭新苑住的那栋房子迥然不同,那边是纯中式设计,谢家老宅却不是,这边虽说占了个老字,可室内采用的装潢相当新潮,墙壁漆的是鲜艳明亮的纯色,地上铺的是浅色原木地板,窗户外安装铁艺雕花栅栏,沙发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抽象画,色块拥挤,显得整面墙特别闹腾;与之相对的电视墙则大范围留白,唯独左下角用浓墨绘制了几株亭亭玉立、栩栩如生的红莲,两面墙一动一静,倒是互补。从客厅到餐厅,要经过一个封闭的走廊,走廊的两边镶嵌着铜质壁灯,壁灯下边是一对三尺来高的胭脂红珐琅彩大瓷瓶,这大抵是老宅内为数不多的中式元素,陆鸣秋还注意到,这截走廊的天花板采用拱形吊顶,上头用模糊的油彩涂画,就像西方教堂的天顶画,不过与教堂有所不同的是,谢家老宅天顶绘制的是莫奈的名画《睡莲》。谢辞雪见他在看天顶画,开口说:“老宅的装饰皆是我母亲一手设计的,她当时痴迷莫奈,亲手临摹了一幅,走廊里的那对瓷瓶是别人送的,与家里的装修格格不入,但母亲喜欢,就把它们放在这里了……岑时当初说这里的颜色太跳太满,陆先生觉得呢?”“没有啊,你家的色彩搭配很漂亮,我挺喜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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