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雪将方巾叠好,放回兜里,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补充了一句:“还有,别的不说,我至少不会风流成性,天天找小情儿,我也不会因为喜欢一只鸟,就把它抓起来关进笼子里,你说对吧,顾二少?”顾少容脸色阴沉,恨不得一拳打碎这个狗男人的笑,但他今晚受的伤太多,再继续打下去,恐怕要卧床几周,实在不值当。因此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辞雪的背影远去,几秒后,他又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顾少容,我不知道你对我师弟做了些什么,但是,谢先生说得对,喜欢一只鸟就不应该把它关起来……否则,它是会死的。”丢下这句话,杨皎匆匆跟上谢辞雪的步伐。喧嚣的走廊重归于静,过了许久,顾少容才发出一声自嘲般的轻笑:“可飞出笼子的鸟,还会心甘情愿留在我的身边吗?”他在心里回答:不会的。所以谢辞雪,你也会输,我们都一样……顾少容面无表情地整理好仪表,单手插进裤兜里,恢复了往日的潇洒模样,旋即慢悠悠地走出了医院。等到一切的冲突和争执彻底消散,旁边被迫围观了整场大戏的医生才终于松了口气。他擦擦额上的汗,心道,豪门确实恩怨多。第17章 嫂子陆鸣秋闻到一股馥郁怡人的幽香,迷迷糊糊间,他还以为自己躺在花丛中,可睁开眼后,望见的却是洁白的天花板。“哟,你醒啦?”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清亮、干净,尾音习惯性的往上翘,显得格外张扬。不是谢辞雪。陆鸣秋立刻作出判断,他微微偏过头,正巧对上一双苍翠欲滴的眼睛。这双眼睛好似一个天然的标签,只要看见,便能知晓来人的身份。“岑时,”陆鸣秋开口,声音虚弱无力,“你哥哥呢?”“医生刚刚叫他,应该是要谈些关于你的事儿。”岑时坐在陪护椅上,回答得漫不经心。陆鸣秋记得昨晚的事,他猜自己投湖后,大概是谢辞雪下水救的人,这让他生出几分毫无道理的怨怼——他不想活,可谢辞雪偏偏救了他。他知道对方的行为是出自好心,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责怪救命恩人,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好在谢辞雪此时离开了病房,陆鸣秋有大量的时间调节自己的情绪,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问了一个能转移自己注意力的问题——“你怎么会在医院?”“听我哥说,他和顾二那个疯子打了一架,我有些担心他,就来医院看看情况咯,”岑时抿抿唇,随后用略显生硬的语气说出下半截话,“也顺便看望一下你。”其实,他和陆鸣秋之间没什么天大的矛盾,只是两个同样高傲的天才互相看不顺眼,陆鸣秋不爱搭理岑时,岑时也不想和陆鸣秋说话,八年前,他们彼此保持着这样的默契,度过了一个相看两厌的夏天,可八年后,脆弱的陆鸣秋让岑时感到陌生,而且哥哥对陆鸣秋的喜欢,也让他没法再继续保持冷漠——他总不能老是对未来的嫂子摆个臭脸吧——这会被哥哥骂的。所以岑时选择屈尊降贵,主动示好。可惜他的示好太隐晦,陆鸣秋根本没察觉到,他平淡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你哥哥有没有受伤啊?”“没事,都是些轻伤。”岑时说。陆鸣秋点点头,也找不到什么话可聊了,他与岑时本就不算熟悉,两人同处一室,除了尴尬还是尴尬。淡淡的花香于陆鸣秋的鼻尖浮动,他偏头望去,发现蓝色的床头柜上摆了个花瓶,里面插着一簇新鲜的百合花,粉白花朵错落有致,纯洁而美丽。岑时见他看花看得出神,解释道:“这是我哥买的,他说你喜欢漂亮的花。”陆鸣秋笑了笑,他的心确实会因为一簇花而开怀。他躺在病床上,想起谢家老宅的花园和自己卧室里的果汁阳台,这些柔软而娇嫩的植物,就像一种精神寄托,总能令他生出几分对人世的留念。他继而想起昨晚的事,在投湖的一霎那,陆鸣秋其实并没有思考太多有的没的,可沉入冰冷的湖水中后,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那个时刻,却有太多的回忆涌上心头,并且全与顾少容有关。但他对顾少容没有爱,昨晚他只是太恨太恨,这种澎湃的恨意压倒了一切,竟然在生与死的关键时刻,成为他唯一的心结。可恨到最后,陆鸣秋却又觉得无趣,他已是一片荒芜而贫瘠的土地,就算报复了顾少容,也还是开不出几朵花。他的恨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陆鸣秋才感觉到悲哀,过去七年里与他纠缠至深的那个人,其实不值得爱,也不值得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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