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个牢笼,知道了是要付出代价的。于是事到临头,他只能做出一副冷心冷性的样子、编造一些可笑的谎言去糊弄谢阳洲。他甚至不能把自己委屈倾吐给任何人,甚至连再也不能打比赛了这样的痛苦,在大局面前都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都得他一个人把刀片吞进肚里、默默消化。偏偏这样于大局而言无足轻重的小事,于他自己而言将会是一生的苦难。他难以抑制地仰了仰头,试图把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憋回去。嘴唇几番嗫嚅,想对着谢阳洲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能说的都没有。陈可辛刀子一般警告的眼神扫过来,像是在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自己掂量清楚。蒲荣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继续憋着差点就要掉出来的泪水,任由它在眼眶里打转,心里酝酿着一万句糊弄谢阳洲的瞎话。压抑着喉头的酸胀,保持着声线的平稳,他狠心道:“或许我爸妈是对的,出国深造才是更适合我的道路。”谢阳洲声音呆呆的,像是无法理解蒲荣话中的逻辑。“可是你想进国家队,我们好不容易打进来的,说好了的……”蒲荣把终端拿远,狠狠地耸了几下鼻子,恢复平静之后,嘴里继续说出刀子般割人的话语。“是这样没错,但两边都是我触手可及的选择,我想要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他听见谢阳洲那边发出轻轻一声哼笑,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说:“那我祝你……前程似锦,你在国外好好发展,说不定我们以后还能在全球联赛上碰到呢。”蒲荣单是回了一个“好”字,似乎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谢阳洲接下来的一句话,更像是刀子般直直地插到他身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这些天……”谢阳洲长叹一声,像是压抑着心头翻涌的情绪。“蒲荣,你到底有没有心?”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自作多情,临了人家要走,都不屑看他一眼。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蒲荣在眼眶里打转打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崩溃地倾泻而出。他几乎要失去理智,胡乱地抹了一把眼睛,含糊不清地哽咽道:“我没有,我……”陈可辛见势不对,早就蓄势待发,见状一把夺过蒲荣手里的终端,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又把终端抛回到柜台上。她恨铁不成钢,“我都警告过你了,你还是不听!你现在很难受对吧?所以你真的想把那个谢阳洲牵扯进来、让他处在和你一样绝望的境地?”蒲荣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是多么可怕:他竟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地把所有的真相所有的委屈对谢阳洲倾吐而出。他自知理亏,于是沉默地流着眼泪不说话。“顾大局一点,蒲荣。”陈可辛叹了一口气,拉着蒲荣到路边的长凳上坐下,“你真的以为谢阳洲很需要你吗?”“他需要!”“不,他不需要,那只是你们以为的,你以为的,他以为的。”陈可辛的眼睛灼灼地看着蒲荣,势必要跟他讲明白。“你根本无法为他提供任何正向的价值,尤其是现在这样的你。”“不是的!”蒲荣含混地边哭边说,头摇得像拨浪鼓。“就是的,你冷静一点想一想,就算你没有出事,谢阳洲他和一个Beta组队,能有什么好前途呢?比你优秀的Alpha要多少有多少,谢阳洲真要打双人,为什么不去选呢?反倒是对你的私人感情,蒙蔽了他的理智、左右的他的选择,这样看来,你不仅没有为他带来任何正向价值,还一直在拖累他。”“而现在,你不仅在赛场上没办法帮到他,甚至连为他提供情绪价值都做不到了,你如果想继续和他待在一起,余生注定要和谎言为伴,少不了矛盾和争吵,这是你想要的吗?这是他想要的吗?”“你再想想刚才,如果你真的冲动之下把事情和盘托出了,智全局立马就能出动不下五个工作人员把他带回局里。你是舒服了,谢阳洲呢?你怎么知道他愿不愿意这样?”“蒲荣,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理智一点,就此离开,把最美好的记忆留在彼此心里,好吗?”陈可辛仔细观察着蒲荣的神情,发现他有被说动的迹象,眼神更为空茫,任由眼泪满脸纵横。于是她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配合一点,我们会给谢阳洲找到合适的搭档,或者说他想回去打单人,那我们也会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们都会让他比你在的时候生活得更好。”“还有你的学业问题,现在看来你连机甲都开不了,连毕业证学位证都是个问题。但是我们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配合,这些问题都会由我们智全局出面摆平。之后你想去更好的学校深造也好,想直接走上社会工作也好,我们都会为你提供最好的资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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