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也没什么特别。”瞿伯笑了笑。方焕看着他们,目光深深的,心想覃志钊对他和予珊,从来没有像对待弟弟妹妹那样吧。第12章 打小鬼尽管方焕不想承认,此刻他很好奇待在书店是什么感觉,难道不挤吗——他们紧紧地挨在一起,台阶上来往许多人,还有幼童抱着爆米花桶到处跑,偶有一同嬉戏的伙伴,几个孩子闹做一团,爆米花洒了一地,还有几颗跳在覃志钊头发上,他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工作的时候,覃志钊向来不苟言笑,笑得最开怀的一次是在马场,那当然也不是因为方焕,是因为他好久没有骑马射箭。周围很嘈杂,覃志钊的弟弟用吃过菠萝包的手捏他耳朵,覃志钊大概是怕痒,偏头躲了一下,下一秒,他低着头,眉眼也随之低垂,很难得、很舒展地扬起嘴角,笑得很安静。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像橱窗旁边的旧CD,虽然蒙了灰,播放起来依然流畅,都不带卡顿的。方焕杵在落地窗前,眼里先是涌起薄薄的不甘,转瞬又闭了闭眼,很骄傲地对瞿伯说:“走吧。”瞿伯年近60,是父亲的旧从,自从家中事宜渐渐交付给大哥后,瞿伯被派到大哥身边辅佐,有时他也会帮方焕处理些琐事。方焕将他看做亦师亦友的角色,可是这么一老一少在商场门口走着,方焕停下脚步,朝瞿伯提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你能背着我吗。”街边灯光明亮,来往者大多是俊男靓女,瞿伯先是诧异了一下,又笑着张开双臂。可是方焕刚趴在他背上就后悔了,瞿伯本来就上了岁数,两鬓有些斑白,腿脚也没有年轻人那般矫健,怎么忍心为难他,他索性生起自己的气来,嘟囔着说:“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也不知道他在烦什么,瞿伯反倒是笑道:“不走吗。”他很是耐心的样子,也不催方焕回家:“那你还想去哪里,我带你去。”方焕不吭声。上了车,方焕坐到后排,很郁闷地扒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瞿伯戴上老花镜,问:“想好要去哪里吗?”“随便转转吧。”方焕说。瞿伯心会神领,也不过多追问,慢慢开车向前。非必要时候,方焕其实不太喜欢出门,他嫌路上人多,走路会撞到他的肩膀,也嫌天气太热,走两步就要流汗。说喜欢巴士是假,也就是体验一下,真要他每天坐巴士上学,那还不如让上帝收了他。因为这一点,方予珊还说他是伪君子,说一套做一套。方焕还反驳她:“伪君子怎么啦,好歹也是君子呢。”他还哼哼两下,很心安理得一样,一天恨不得换八百张面孔,心情跟过山车一样,心血来潮就做君子,不高兴就做伪君子,反正他歪理很多。车子从立交桥下绕行时,方焕的眼睛忽然亮了亮,拍着车窗:“停车停车——”瞿伯轻踩刹车,朝方焕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是天桥底下,但这里是转盘,不容停车:“稍等。”要走到马路对面才好泊车,谁知方焕一刻也等不了:“你先放我下来!”“不行。”瞿伯对待安全问题一向没得商量,“停完车,我们一起下去。”方焕只好作罢,等瞿伯找到停车位,他便连走带跑地下车,趁着人行横道还是绿灯,他一溜烟冲过去,害得瞿伯被红灯拦住,摩肩接踵间,瞿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跟上他。天桥底下光线昏暗,只角落处亮着一只灯泡,不过看起来瓦数很低,方焕坐在矮马札上,小小的身体在地面留下一团影子,他正低着头,着迷地看向桌面,算命婆在发牌,另一只手还摇晃竹签桶,嘴里念着什么,最后手腕一定,竹筒扣在桌面上,“抽一个。”方焕的手腕很细,指尖在竹签末梢游走,刚想抽出一株又松开手,说:“我打小鬼吧,不抽签。”算命婆推开竹签桶:“不早说。”旧牌叠成十字形,每扔一张,便在桌子上发出‘啪’的响声。“驱什么。”算命婆问。方焕说:“驱晦气。”算命婆见他面色白皙,衣衫整洁,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一看就出身不普通,说:“你没有晦气。”“怎么没有嘛!”方焕很郁闷,越说越来劲,“晦气得很。”要不覃志钊怎么跟个铁面人一样。“没有晦气,强行驱晦气是会倒霉的。”算命婆看上去六十多岁,脖颈处系了条旧丝巾,长辫子绕成一个髻,额前有几缕灰白色的碎发,面颊瘦削,定定地看着面前这个孩子。方焕破罐子破摔:“那祈福。”算命婆差点气昏头,将牌一扔,说:“我这里不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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