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沛延答:“是,要上主板,材料已经递交,最近金管局在登记,大概两周会出结果。”到了关键时刻,方沛延至少要在新加坡待两周。“用什么模式?”董事长问。病房内安静,能听见加湿器轻微的声响,方沛延俯身,帮父亲掖了掖被角:“红筹。”“那你要小心,转移境内资产至离岸公司,证监会一般不会同意。”方沛延坐在床边,低头捏着车钥匙,“我明白。”他现在人到中年,不仅要传承家业,还得考虑拆解风险,将所有资产都健康化。“阿焕呢。”方沛延抬头:“在门外,要让他进来吗。”董事长轻轻摇头,“你去新加坡,是如何安排阿焕的。”“他在家里盯着,”方沛延定定地出声,“家里不能出事。”听见长子这样说,董事长放心地点头,他好像有点困,合上眼,呼吸听起来有些沉重。方沛延陪着坐了一会儿,见父亲要睡觉,准备出去,他刚起身,听见父亲吩咐:“让阿钊进来。”“好。”房门锁扣轻声合上,又被缓缓推开,病房里只剩董事长和覃志钊。董事长侧过脸,覃志钊俯身去听:“她来了么。”覃志钊答:“在路上,从龙开车。”“吃过早餐没有。”董事长笑了笑,望向墙上的挂钟,已经上午十点半了。董事长问的是她,覃志钊坐在靠近病床的椅子上,“吃的艇仔粥,还有油条。”他离董事长很近,留意了一下点滴,瓶子倒挂着,里面还剩一半儿。挂钟滴答滴答响着,董事长咳嗽了一声,“以前让你收集的证据,还在吗。”“还在。”覃志钊答。“阿焕没跟你要?”董事长看着他。覃志钊说:“问过石伟茂的资料。”“你给了吗。”“没有。”董事长目光沉静,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帮我调一下靠背。”覃志钊按下病床上的按键,董事长躺靠着,看起来精神好了些:“他再跟你要,可以给。”“好。”空气静默,过了一会儿,董事长握住覃志钊的手:“沛延要出差,阿钊,务必照顾好他们母子。”覃志钊点头,多问了一句:“少爷知道吗。”董事长哼笑着,“这你也要问我,应该问你才对,他跟你最贴心。”气氛顿时微妙,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像是在扣问灵魂,空气充斥着消毒水味,仿佛容不得半句谎言。覃志钊耳廓发热,太阳穴紧绷。董事长凝视着他,无声地施加压力,覃志钊依然背脊挺直。很好。他不躲,不解释,也不退让。“嗯?”董事长拍了拍他的手背,气氛缓和了下来。“他应该不知道。”覃志钊抬眸,目光忠诚而笃定,“但好像在查窃听器的事,在怀疑白夫人。”董事长沉默地听着,好半晌才说:“让他查。”“要让他知道吗。”覃志钊总觉得方焕迟早会知道。“不必,”董事长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这也是她的意思,她不希望阿焕受到太多影响。”正说着,房门传来很轻的扣响声,覃志钊猜到是谁来了,说了句‘请进’。房门打开,覃志钊侧过脸,看见方焕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神情清冷而严肃,但进来的不是他,是他前面的那个身影——身量适中,衣着干净朴素,长发挽成一个髻,手里拿个便当盒。方焕一大早就到了医院,他知道大哥要出差,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见了大哥、见了阿钊,就是不见他。现在姆妈也来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覃志钊从病房出来,随手带上身后的门,听见方焕问董事长的情况。“董事长年纪到了,有基础病,”覃志钊眸光沉静,看方焕的眼神带着宽慰,“不过没事,别担心。”房门口站着不少保镖,覃志钊示意方焕走,方焕却站着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覃志钊看了一眼四周,都是自己人,他便牵住方焕的手,轻轻拽了一下。方焕怔了怔,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面红耳赤,到底是年轻。他不希望他们恋情曝光,至少在父亲面前,他试着摆脱开来,没想到覃志钊握得更紧了,还与他十指相扣。走廊空旷悠长,冬季细叶榕依旧繁茂,这两天有雨,空气湿冷,连同阳光也显得清冷。光斑落在覃志钊的肩头,他步伐沉稳,带着方焕向前走,让方焕有种奔赴末日的错觉。空中飘着细微的雨,两个人走到停车场,覃志钊送方焕上车,自己却没有上去,方焕见他要走,一把拽住他的大衣,“你要去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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