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梧愣了愣,他拿着刀叉的手略微攥紧,面色微红,下一刻,他看着我,短促地点了点头。他总是会在片刻的反应时间后,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我。借由这次的用餐的时间,我简略地向他叙述了这部电影的创作规划,拉新投资、创建新班底、更深地打磨剧本内容,等等等等……向梧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会向我抛出几个疑问,他的眼睛是晶亮的,就好像真正憧憬着我所描绘的未来,我试图从他眼中看见迟疑或是退缩,哪怕一点点,但他没有——他是那样地相信我,好像就算我会带着他一同赴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面对这样的他,那些对于失败的预计、那些丧气的话语,我自然也说不出口。我没有告诉他,其实内心深处的某一瞬间,我也有那么一丝对于前路的惶恐,因为脱离了虞州的掌控,就意味着我需要为自己的每一个选择负责。失败的可能是有的;血本无归的风险也是必须去承担的;甚至“虞州儿子尝试复刻其父辉煌”的话题也可能登上某个话题榜榜首,名誉、金钱、地位,想在短时间内获得这些,就只能下注,赢下这场豪赌。这是我第一次同自己的父亲公开发起挑战,如果脱离他之后的我迎来了失败……想必,我会失落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吧。我不能想像那样的自己,所以,我绝不能让它不能失败。看着坐在我眼前,对我所描绘出的图景表现出向往的男孩,我的心逐渐由犹豫、躁动,转变为平静。“抱歉,明明是在约会,却不自觉聊起工作的事了。”我笑了笑,不具太具诚意地对向梧道了歉,每次说起这些事情,我都难免会变得忘我,我希望向梧能够理解我,却又还想拾起自己的体面。“没关系。”向梧勾起唇角,稍微喝了点酒的他微红着脸,手撑着下巴,“我喜欢听你说这些,毕竟……我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嘛。”向梧醉了,因为在迷蒙中,他说出了一些平日里他绝对不会说的话。譬如“喜欢”譬如“计划”。我其实并非没有看出,向梧对于“未来”的回避,他也不会再像大学时期那样说喜欢我,因为有些伤痕虽然悄然愈合,那疤痕也还是深埋于心。他回避,是因为他看出了我的回避,有些些话一旦说出就难免惹人伤心,于是他便让它索性成为了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脆弱的,有些人之间就算有过许多甜蜜的过往,也依旧不得不选择分离。所以我从不选择去谈什么“永远”,什么“爱情”,我向来瞧不上那一张张将轻易说出的嘴、那一个个朝三暮四的人。所以为了不让我瞧不上我自己,我宁愿不去说这些没有定准的话。因为我知道说了,向梧这样的人,一定会当真的。向梧喝了不到三杯,就醉了。我从来不知道他酒量这么不好,所幸他还没有失去基本的行动能力,被我牵着能够走,也知道车门在哪里。醉酒的他比平时更加粘人,坐在车上,他抱着我,那柔软的唇贴在我的耳朵上,说着我听也听不懂的话,手也不安分地四处点火,令我想系个安全带都频频受阻。“别闹了。”“虞冬青你不喜欢我了?你不喜欢我了么?”向梧说着,眨巴着眼睛,就要哭出来。我烦了,我说:“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哦,”他垂下眼睫,显现出失落,“你没说过,你从来没说过。”“你啊,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捧起他的脸,确定他不是真的傻掉了,“乖乖坐着,我要开车了,放手,不要箍着我。”说完,我便意图掰开他的手指,没曾想他抱得更紧了。“虞冬青……”向梧无意识地撒着娇,抬眸看向我,眼睛耷拉着,像是委屈极了,红色的舌尖自唇中探出,像是在渴望、又像是在索吻。那一刻,我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烦躁,要不是他这幅样子太过无知,我还真想……手机又在这一刻响了起来,是制片人的电话,我猜大概是虞州托他打来的。家庭内部的纠纷本不该牵涉到外人,我向来将制片人视作可敬的前辈,这面子我不得不给。“喂。”“喂,小虞啊,剧组的事情我都听你爸说了,我还以为你……你怎么没经过他的同意呢?”“虞冬青……”向梧的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嘴巴贴近,一啄一啄地,吻着我的脸颊。真是……要死人了。“赵叔,这是我个人的选择,我父亲也说过的,剧组的最终决定权都在我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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