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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生宫乱魏王驾崩谋纵局群英逐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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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呀,究底怎么回事儿?”天香几乎是审问。

魏嗣起初不讲,被她逼得急了,这才悉数讲出,包括闯入赵姬宫中当其侍女之面强暴她的细节。

“天哪,你……你这臭男人,怎么能干出这种大丑事儿呢?”天香的头皮一阵发麻。

翌日晨起,赵姬宫里再出大事,奉毗人之令为赵姬守灵的三个宫女同时步赵姬后尘,以白绫自缢于赵姬灵前,已经入殓待葬的赵姬尸身不见踪影。

这下闹大了。毗人不敢隐瞒,只好将实情禀报惠王。惠王震怒,旨令宫尉、司徒府严查,由毗人总司。

案情的关键是赵姬的尸首。经数日搜查,有人在离大梁十多里的汴水里发现一具无头女尸,腹部被剖开,子宫不见了。

毗人闻报,毛发倒竖,使曾经诊断赵姬身孕的御医前往验尸。由于天气渐寒,尸首并未腐烂,只是被水泡涨了。

“是赵姬!”御医验过,一口咬定。

“何以断出?”毗人问道。

“这……”御医迟疑一下,轻声,“赵姬的左腿根内侧,近私密处有颗黑痣,如米粒,与此尸身一般无二。还有私毛形状,错不了。”

毗人不再问话,吩咐将尸身置入棺木,拿冰块镇了,放在郊外一处闲房,使兵士持枪看管,令御医写出尸检奏章,呈报惠王。

惠王看完,全身颤抖,气结:“快说,是……是……哪……哪个畜生?”

毗人跪地,叩首,悲泣,不语。

“寡人晓得是谁了!”惠王缓过几口气,一字一顿,“传旨,召魏嗣!”

在节骨眼上听闻惠王传召,魏嗣的脸上血色全无。

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关系的就不再只是储位,而是他的身家性命。魏嗣看向天香,目光求助。

许是紧张过度,天香的面孔扭曲了,两只大眼眨也不眨,眼珠子像是僵死在眶里。

“快说呀,要急死人咋的!”魏嗣急了。

“只有一条路可走!”天香盯住他,一字一顿,“死不认账!”略顿,“知情的全都死了,死无对证,只要你不招供,谅谁也没有办法。再说,你是储君,是未来的王,除去父王,谁有胆子硬与你过不去?”

“还有几个人知情!”魏嗣小声嘟哝。

“谁?”

“我身边的那几个宫人,是他们撺掇我去的。”

“支走他们!”

“支到哪儿?”

“暂到安邑避个风头,余下的你就甭管了!”

“依你。”

“还有,”天香接道,“如果父王动刑,你非但不能承认,还要大呼冤枉,哭闹他,不要怕,把事情闹大。这是家丑,你闹得越大越好。反正查无实据,谅他们拿你没办法。”

“毗人一定知道!”魏嗣几乎是嘀咕,“还有那个御医!”

“我晓得他知道,可他没有证据。御医的事,有臣妾处理!”

“你……不会再……”魏嗣顿住话头。

“放心,臣妾不会杀他。”天香瞥他一眼,“他不是有家有口吗?吓他几句,谅他不敢乱说。”

魏嗣得到这个底气,硬起头皮入见惠王。

宫人没有带他去御书房,而是带到王宫前院的偏殿,魏惠王动用家法的地方。

气氛凝滞。

魏惠王端坐在殿中央的高位上,目光冷凝。毗人立于一侧,殿堂两侧各立四个膀大腰圆的卫士,面现杀气。

见到这个阵势,魏嗣的两腿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来。

魏嗣不敢趋前,远远地跪在进门处。

“跪前面来!”魏惠王声音阴冷。

魏嗣膝行几步,叩首。

“架他过来!”惠王低叫。

两个卫士上前,一边拎起他的一只胳膊,将他架到该跪的地方。

魏嗣声音发颤,几乎是哭声:“父王,这……这是为何?”

“哼,”魏惠王冷笑一声,“你自己做下的事,还问为何?”

魏嗣晓得再无可退,反倒壮起胆子来,声音也不打战了:“父王,儿臣究底做下什么事,委实不知!”

“赵姬!”

“赵姬怎么了?”魏嗣一脸无辜的样子。

“她怎么了,你还能不知道?”魏惠王一震几案。

“儿臣……真的不知道呀!”魏嗣叫道。

“寡人让你死个明白!”惠王看向毗人,“将案宗给他!”

毗人走过去,将卷宗递给魏嗣。

魏嗣翻过几页,叩首抢地,大声号叫起来:“父王,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

“说,冤枉你什么了?”惠王冷笑。

“儿臣与赵姬向无瓜葛,不过是偶尔在宫中打个照面,怎么可能与她……儿臣冤枉啊,呜呜呜呜……”魏嗣哭得更响亮了。

“看来,不动刑你是不招呀!”惠王一拳震几,“来人,廷杖伺候!”

两个壮汉不由分说,将魏嗣按倒在地,剥去他的袍服,一汉举起廷杖,照他的光腚上打起来。由于是殿下,行刑的汉子自知轻重,虽然用力,却是有意将杖头砸在地砖上,只将杖身擦过光腚。

然而,即使这样,魏嗣也是承受不得,如同被宰杀的猪,接二连三地惨叫不止,一口一个“冤枉”。

杖过四十时,虽然只是擦挂,但远观起来,魏嗣的白屁股已是皮肉模糊。魏嗣假作昏死,不再号叫,也不再哼哼。

“王上,”毗人小声道,“过四十了,若是再打……”

惠王喝叫停杖,卫士扯起袍子,盖上他的屁股。

魏嗣如死猪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泼水!”惠王旨道。

一卫士泼水,冰冷的手浇在脸上,魏嗣一下子反弹起来。

“你个孽子,招认吧!”惠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

“父王啊,”魏嗣挣扎着跪下,涕泪交流,“儿臣与那赵姬实无瓜葛,您要儿臣招认个什么呢?”

“你……你个孽子……”惠王愈加震怒,指着他,全身颤动,“你……给我拉下去,关入死牢!”

几个卫士架起声声哀嚎的魏嗣朝殿门外拖去。

“王上?”毗人看向惠王,一脸忧急。

“甭再说了,将这孽子打入死牢!”惠王摆手,气狠狠地站起,刚走两步,打个趔趄,眼前一黑,庞大的躯体轰然倒下。

得知魏嗣被打入死牢,天香这才急了,赶至张仪处,将事件详细禀报。整个事件虽说闹得惊天动地,但毕竟是宫中丑闻,除少数当事人外,谁也不敢声张,即使张仪,也是第一次听说。

“唉,”张仪长叹一声,“你们呀,全都是在给我帮倒忙!”

“大人,是奴婢行事操切……”天香叩首。

“当务之急,”张仪略一思忖,“是救出魏嗣!”

“怎么救?”天香一脸急切。

“当然是我这个大人去救喽!”张仪起身,没有理睬天香,踢踏着脚步走到一侧去,换好官袍,扬长出门。

惠王的身子真也是铁打的,经御医扎下几针,竟就没啥了,躺在榻上窝他的心事。

他的心事不是赵姬之死,而是魏国的储君人选。

惠王思考小半日,仍旧没个头绪,正自烦躁,张仪求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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