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呢?”屈将子看向屋子。
“我刚察过,她一直守在主公身边,睡着了,一脸眼泪。”
“说说她,”屈将子吁出一气,“她是怎么来到苏大人身边的?”
飞刀邹将他所知道的秋果故事及她与苏秦之间的情义略述一遍。
“秦国,独臂人?”屈将子沉思良久,转对木华,“木华,你替下秋果,严密守护苏大人,任何人不可进入苏大人卧处。”看向木实,“两件事,一是捎信给雪公主,请公主速来;二是派人赴尧山,接菲菲过来,该是她认见生身父母的辰光了。”
木华、木实领命而去。
“府中戒严,无论何人,”屈将子转对飞刀邹,“不经准允,不可进出府宅,尤其是苏子寝处!”
童子到猴望尖采药,天黑未回。
玉蝉儿大急,欲进山寻找,被鬼谷子止住。
次日午时,童子回来,大汗淋漓地将竹篓子交给玉蝉儿,呵呵乐道:“嘿,先生让采的这十二味,真还不好寻呢,差点儿掉进崖子里。”
鬼谷子闻声出来,验过草药,确证无误,遂将它们选出一些,均量分作三份,装入三只袋子,递给玉蝉儿,缓缓说道:“苏秦命不该绝,虽中剧毒,但因施药之人未曾施以足量,是为不幸中的万幸。你有旬日可以救他,大可不必惶急。”
“谢先生指点!”玉蝉儿接过袋子,放入她早已打好的包裹里,重新包好。
“对了,还有一味药引子,老朽差点儿忘了!”鬼谷子盯住她,半笑不笑。
“什么药引子?”玉蝉儿急问。
“泪珠儿。”
“泪珠儿?”玉蝉儿奇道,“什么泪珠儿?”
“玉蝉儿的泪珠儿。”鬼谷子微微闭目,“你可于熬药之时酌量施放。”
“我?”玉蝉儿脸上一红,轻声,“多少为宜?”
“酌量呀,你随心即可。”鬼谷子淡淡一笑,“蝉儿,去吧。苏秦的五藏之神在等着你的解救呢。”
玉蝉儿“嗯”出一声,拜过师父与童子,戴上斗笠,跨出舍门,走进午后的烈日中。
玉蝉儿沿溪边小径疾步走远。
鬼谷子缓缓跟出,站在一块巨石上,久久地凝视玉蝉儿远去的身影。
玉蝉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
鬼谷子的目光却未移动,依旧凝视那个方向,好像她的身影未曾消失似的。
“先生,”童子跟出来,站在石头下面,“日头毒呀!”
“是的,日头毒。”鬼谷子重复一句,身子却未动弹,目光依旧射向玉蝉儿离去的方向。
“蝉儿姐她……会回来的!”童子晓得他在看什么。
“是的,”鬼谷子的声音更缓,又是一句重复,“她会回来的。”
“那……先生还在看什么呢?”
“是呀,老朽还在看什么呢?”鬼谷子再次重复一句,跳下石头,头也不回地走回草庐。
“咦,”童子目送鬼谷子走进草庐,蹭地跳到石头上,若有所思地远眺玉蝉儿隐身的方向,喃声自语,“先生这是怎么了?观先生神态,苏师弟当无大碍。蝉儿姐亲手救活苏师弟,喜犹不及,怎么能哭得出来呢?蝉儿姐哭不出来,先生为什么要用她的泪珠儿来作药引子呢?嘿……”
玉蝉儿没有车马,依靠双脚紧赶慢赶,于苏秦病倒的第四日后晌方才抵达邯郸,寻到相府时已近黄昏。
相府门口站着几个甲士,执戟肃立。
“诸位甲士,”玉蝉儿急步上前,拱手,“我是从云梦山赶来的,有急事面见苏秦,请壮士禀报!”
见她直呼苏秦大名,几个甲士互望一眼,一人应道:“相国大人有令,这几日概不会客,客人有何事,请过几日再来!”
“请壮士禀报大人,我不是客,是你们相国大人的师姐,奉师父之命,前来寻他,请速传禀!”玉蝉儿不卑不亢。
“这……”几个甲士面面相觑,一人问道,“可有名帖?”
“这样吧,”玉蝉儿略略一顿,“请你们府宰出来,我对他讲!否则,误下相国的大事,你们谁也吃罪不起!”
甲士迟疑一下,进府禀报飞刀邹。
飞刀邹走出,看向玉蝉儿:“客人是——”
“我是从鬼谷来的,奉鬼谷先生之命前来探望苏秦!”
“鬼谷先生?”飞刀邹盯住她,“您是——”
“我是鬼谷先生弟子,苏秦的师姐!”
“敢问客人尊姓大名?”由于天香的原因,飞刀邹对所有美女都不放心了。
“玉蝉儿。”
听她报出“玉蝉”二字,飞刀邹明白不会有错了,不无激动地深深一躬:“您……来得太好了,主公他……在等着您呢!”让到一侧,伸手,“请!”
飞刀邹引领玉蝉儿直入客堂,禀报屈将子。
屈将子仍旧不放心,详细问过几件事情,确认她是鬼谷弟子,方才拱手见礼,引她直入苏秦卧处。
苏秦躺在榻上,面无血色,如同死去一般。
玉蝉儿近距离地凝视苏秦,这个她一直挂念在心的男人。
玉蝉儿动手了,搭脉,翻眼,察齿。
玉蝉儿闭目,入定。
玉蝉儿的心念渐渐聚集,穿入一个灵异的世界。
恍惚间,远处浮出一个影像。
是苏秦。
苏秦的影像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再细审去,苏秦的身上爬满蛇蝎,扎满奇怪的草木毒刺,那些毒物正在全力吮吸苏秦的血气。
苏秦拼命挣扎,但那些毒物越缠越紧,将他牢牢缚住。
绝望中的苏秦看到她了。
苏秦向她发出呼喊,可她什么也听不到。
苏秦使尽全力向她靠拢,可被那些由植物结成的大网紧紧罩住。
玉蝉儿伸出手,向他叫道:“苏公子,蝉儿来了,蝉儿这就救你,这就……”
玉蝉儿由不得打个冷战,恍然出定。
显然,苏秦的五藏神伤得极重,已经撑不住了。
玉蝉儿再次搭脉。从脉相判断,一如鬼谷子所断,苏秦最多可以坚持旬日,也就是说,她只有数日时间可以施救。
玉蝉儿不敢怠慢,吩咐飞刀邹将苏秦扶起,掏出童子交给她的药丸,塞进苏秦口中,喂他温水,迫他咽下。
“官人,请解开他的衣裳!”玉蝉儿转对飞刀邹,指一下苏秦。
飞刀邹脱去苏秦衣裳。
“你们出去吧。”玉蝉儿吩咐飞刀邹。
飞刀邹等全部出去,掩上房门。
玉蝉儿望着赤身裸体的苏秦,这个在她心头祛之不去的男人。
而今,他近在咫尺,等待她的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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