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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离愁别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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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下面热流涌的更多,她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急急的进了内室。画扇哭的声嘶力竭,匍匐在地上:“夫人,夫人我后悔了!”人生之中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后悔,如果说伤了一个人的心,心碎了,是不是可以再重新黏补起来。

“画扇姑娘,你走吧。”华裳说,她的声音很冰冷。因为她也是一个厌恶背叛的人。画扇却似乎找到了一个通道,她急切的拽住她的手,低声哀求:“华裳,华裳你帮我去和夫人说说。”华裳转过身去我:“太迟了。”

太迟了。夫人那日的生产她再永生难忘,那么多的血从她体内流出,那种绝望而又悲凉的神色已是她日日夜夜的噩梦。在夫人受苦的时候,画扇在哪里?在夫人问画扇在哪里的时候,画扇你又在哪里?可妇人不说,夫人不愿意画扇伤心。

华裳不愿违逆夫人的意愿,最后把话吞入腹中,等着画扇再问:“什么太迟了?”华裳说:“天色太迟了,画扇姑娘你出宫吧。”……那十套首饰盒她一一收入箱中,递到她手上。画扇不肯接过,最后华裳直接叫金吾卫进来送她出门。“画扇姑娘,夫人心意已决,求您别让我难做。”她说。

这一句话犹如针一般狠狠的扎进画扇的心底,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抽没了,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寝殿,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了隋宫,就这样走了出去。裴矩驾着马车等在那里。金吾卫送上箱子和她的行李。“画扇。”

他迎过去,搂住她的腰,细叫几声,皆得不到回应,裴矩也极了,转过头问李昺:“她怎么了?是夫人给她气受了吗?”李昺张了张嘴,最后叹息了一声。夫人说不要把那晚的事情告诉画扇,夫人事事都替画扇考虑好了,那样的一个人心底也不知该柔软成什么样,自身难保了,还顾忌着身边的一个小婢女。

李昺生平也就佩服这样的一个人了。“夫人送了画扇姑娘嫁妆。”他说。裴矩喜色连连:“夫人放画扇走了!”“哎。”李昺叹了一口气,叫人关上了宫门。贺若弼扶着画扇上了马车,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对车夫说:“走吧。”

马车缓缓的启程,宫墙离他们越来越远了,就像她的人生离夫人越来越遥远。“画扇,画扇你怎么了?”裴矩不断的亲吻她的额头,担忧无比。画扇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最后扑到他怀中低声哀泣:“裴矩,以后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裴矩紧紧的搂住她。“以后你一定要对我好!哇——”“好,我一辈子都对你好。”裴矩纵容着她。“不许背叛我,欺骗我!”“好!”马车越行越远,后面最后一点的宫墙也看不见了。“吁——”马车突然停下,车夫回头说:“书吏,是虞世基大人。”

裴矩脸色突变。“怎么了?”画扇狐疑的望向外面笑眯眯站着的虞世基。虞世基走进,笑着说:“画扇姑娘好,隋王知晓你与裴大人喜结良缘,特意送上好礼。”说着供出杨坚的诏令。贺若弼画扇连忙下车,跪地接令。

短短的几行字,裴矩连跳四级,直升掌事,只比苏威低一级。“裴掌事,您娶了画扇姑娘,前途无量啊。”虞世基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未明。画扇呆愣的站起,望着贺若弼手上的诏令,又抬头看向贺若弼,眼底闪过一抹沉沉的暗色。“画扇!”

“画扇,”裴矩急着解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拽住画扇的双手,可抓了才知道她的手有多冷。画扇任由他握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份诏令。虞世基侧了侧身,微微低下头,似做恭敬的模样对她笑道:“隋王有话要我交勇姑娘。”

画扇握紧了手,倔强的抬起头,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你说就是了。”虞世基道:“隋王说,画扇既已决心离开夫人,那就无需再收着夫人的玉牌。”说到这儿,他稍顿,嗯哼了一声端着身看去,问:“画扇,孤王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人,今日之择可自行承担。”

说着他伸出手朝着她,做出了索要的动作。画扇双目似闪着一抹水光,可却依然高昂着头:“画扇一诺今生今世绝不反悔。”说着转身,裴矩的手还紧紧的抓住她。她说:“玉佩在车上,还请张大人允许奴婢去取。”

一字一句说的清楚,含着冷意,犹如此刻的隆冬时节,不知不觉天色已暗沉,下了白雪。一颗雪掉落在他们交织的双手上,很快就融化成了冰雪,画扇低头望去,哑声说:“还要牵到何时?裴掌事。”

裴矩身子一僵,松开,画扇闭上眼转身离去。她于茫茫的雪地之间一人独自行走,远方天高地阔,有高树有高山,可却只有一辆马车在她前头等着她,画扇拖出木盒,一一摆开,最后到最后一个木盒时她双手忽然有些颤抖了。

那枚精致的凤印玉佩安静的躺在一堆金子之中,青翠剔透,触手生暖。像夫人。她抿着将玉佩拢入胸怀,泪水无声的滑落。“姑娘还请快些,天色将晚我还要入宫复命。”虞世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画扇低着头擦去了眼泪,将玉佩小心的收入袖中,站直,稍顿平复了情绪才走去。“给。”她递过去,低着头。虞世基将玉佩收回,笑着的模样:“那就此别过。”“等等。”画扇叫住他离去的脚步。“还往总管替我送句话给隋王。”她说。

“哦?”虞世基好奇了。画扇慢慢的朝地上跪去,这一跪让裴矩的心跟着揪成了一团,他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女人。画扇举臂,长袖姗姗,俯身叩头一拜,二拜,三拜,等着额头磕的青紫,她才抬起头,目光低垂着,轻声说:“画扇此生无大愿,只求隋王今后能好好待……夫人。”

最后两个字似千金,沉沉的她说不出来。虞世基笑道:“姑娘说笑了,夫人深得隋王恩,何来这一说呢?”他目光深远的看向她,反而是带着一丝悲怜的:“姑娘自己还是顾着自己吧。”

所有背叛夫人的人,隋王都不会手下留情,可在画扇上,隋王原本是打算放了她一马。可若非她害的夫人难产,隋王今日也不会赶尽杀绝。虞世基说完,朝裴矩拢手做了个揖:“裴掌事,告辞。”

裴矩双目已再无他人,他走向画扇,沉默的拉起她,低着头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尘。画扇侧身避开,束手站在一旁。贺若弼说:“画扇,有些事我们回去再说,我都一一告诉你。”画扇低着头,不吭声,只是眼眶红的厉害。

她刚才在虞世基跟前没有流过泪,可是此刻心底却无法再压抑。她双目通红的抬起头,依然是笑着的模样,轻声问:“好,你说,只要你说我就听。”

贺若弼心被紧紧的揪成了一团,他上前将她小心的拥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呢喃:“隋王升我为掌事是因为近来军务上的调整,我与账目上精通的缘故。”他说的心虚,可说出的话听入耳中真似真的一般。

画扇任由他紧紧搂着,眼泪却在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啪啪的往下掉。有时候最伤人心的不是敌人,而是。最让人痛苦的话不是谩骂而是欺骗。画扇问:“你娶我不是因为隋王许诺你?”“不是,当然不是!”他急于撇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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