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池子一角,则爬着一人,那人露出水面的皮肤极是白皙,湿润的墨发也随意披散而下,便是那双修长的双眼,正噙笑柔腻的朝她凝着,那神态,那面色,无疑是风月之至,勾然迷离。
往日便曾闻过江云南乃花街柳巷中的翘楚,只是往日在宫中见他,也仅觉得他姿容过人,并无其余勾人之处,但如今见得这幅画面,才觉这样的江云南,许是真正才称得上所谓的翘楚。
便是那媚眼如丝的神态,那光洁如女子般的皮肤,甚至那柔腻摄魄的模样,无疑与妖物如出一辙。
这男人啊,的确是媚,且媚到了骨子里。
只可惜,却并非她所喜。
思涵满身淡然,清冷的目光隔着倒塌的屏风幽幽望他,“你今日,便想以这等姿态与本宫见面?”
她问得干脆。
江云南勾唇朝她笑着,那双神韵幽然的瞳孔卷着脆弱与无辜,“非江云南想如此与长公主见面,而是长公主来得太过突然,江云南还来不及出浴更衣,长公主便已是入屋了。”
说着,神色微动,勾唇朝思涵笑得越发-春然,柔柔道:“江云南在浴池之中,也不好与长公主见礼与聊事,不若,可否劳烦长公主将那长榻上的衣物为江云南拿来?”
思涵眼角一挑,并不言话。
清冷淡漠的目光,肆意在他面上扫视。
他也不着急,柔腻无辜的朝她望着笑着,也不催促。
待得二人缄默片刻,思涵唇瓣一启,阴沉出声,“多日不见,你脾性与胆子皆是上涨,而今竟还敢让本宫为你拿衣,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江云南缓道:“江云南对长公主初心不变,只是着实不凑巧罢了。再者,江云南本是倾慕长公主,虽不介意在长公主面前不着寸缕,但也担忧长公主不喜江云南如此之样,是以权衡之下,只得劳烦长公主一番,将衣物为江云南拿来了。”
“何必再拿衣物。你既不担忧在本宫面前不着寸缕,本宫又何来担忧瞧了你身子?再者,本宫不会在此停留多久,只问你几句话后,便即刻离开。”
淡漠无波的嗓音一落,思涵缓缓开始朝前踏步。
江云南媚眼如丝的望她,神色几不可察的深了半许,却并未立即言话。
水池内雾气氤氲,但却氤氲不多,待越发朝池子走近,池子水面的花瓣香味越发浓厚,而那池子内的光景,也是比方才还要来得清楚。
江云南正匍匐趴在池子边缘,仰着头,笑盈盈的望她。那笑容似柔魅,又似莫名的灿然与纯透,落在眼里,依旧如妖柔不浅的***,的确勾人摄魄。
从不曾料到,今日与江云南相见,竟会是这等场景。也突然想起,往日江云南在她面前可谓是大肆逢迎,而今他不着寸缕的出现在她面前,想来自然也是淡定之至,甚至寻常之至。
毕竟,花街柳巷的人,何来矜持可言,更别提,花街柳巷甚至能摘得头筹的男人。
待站定在江云南面前,思涵稍稍驻了足,居高临下望他醢。
他肩头与后背的皮肤全然展露,白皙嫩透,并无一丝半缕伤痕,显然是将身子骨养得极好。
“长公主如此瞧着江云南,江云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呢。长公主好歹也是威仪尊厚的女子,怎能如此盯着江云南。”
柔腻腻的嗓音,似是折了腰杆一般,勾人不浅缇,分毫不惧。
思涵神色分毫不变,满目清冷,“你也会不好意思?倘若你当真不好意思,便该在本宫还未入得你屋之前,出浴将衣袍穿好,又何来,故意让本宫为你拿衣袍过来?”
他依旧勾唇笑着,媚眼如丝,从容淡定。
思涵淡漠凝他,继续道:“或者,如你们这等风月之人,早就不习惯着衣了,毕竟是千人尝万人触的人,想来是否穿衣于你而言,皆无两样。”
这话一出,江云南那从容带笑的面容终是稍稍漫出了半缕异色,却也仅是片刻,他薄唇一启,柔和恭然的朝思涵出声,“花街柳巷之人,自也有洁身自好之人。而恰巧,江云南便是这其中之一。”
思涵冷目观他,并不言话。
他抬头朝思涵笑笑,“我知长公主不信,但事实便是如此,我自然不喜撒谎,更也不喜在长公主面前言谎。再者,长公主也曾对江云南荣威浩荡,江云南对你,终是倾慕而又敬畏的呢。”
这话入耳,可谓是全然空话,皆不可信。
思涵兴致缺缺,面色越发沉了半许,也不打算就此与他多做纠缠,仅是阴沉无波的问:“胆敢霸占摄政王府之人,也配提本宫对你荣威浩荡?倘若本宫知晓有朝一日你会如此反叛而起,甚至还敢以摄政王府之人的性命来要挟本宫,本宫早会要你性命。”
说着,分毫不待他反应,话锋一转,直白清冷的问:“你如今霸占摄政王府,有何意图?甚至今日用摄政王府女童来大费周章的引本宫过来,又是何意?”
江云南柔柔的凝她,并不言话。
思涵候了片刻,森冷的瞳孔再度稍稍垂落在他面上,威胁层层的问:“怎么,不愿说?”
他摇摇头,俊然妖异的面上绽出了几缕委屈,“池水凉了不少,江云南如今身子冷,这一冷啊,就有些说不出话来,是以,长公主还是去将袍子给江云南拿过来吧,待得江云南暖和了,江云南对长公主你,定知无不言。”
思涵全然未将他这话听入耳里,脱口是语气越发威胁,“江云南,本宫耐性并非大好,你若执意挑战本宫底线,本宫对你,自不会手下留情。”
他柔腻而笑,“长公主会对江云南留情的。”
思涵冷眼凝他。
他继续道:“想来展文翼对长公主提及过前段时间那些异族之人的。再者,今儿在摄政王府威胁长公主的那些人便是异族之人,难道长公主不想知晓他们是何门何派?是以,就论这些,长公主何来舍得杀江云南?江云南若是死了,线索便全然断了呢,那时候长公主在明,敌人在暗,那些人若哟对付长公主与幼帝,长公主定措手不及,腹背受敌,防备不得呢。”
他嗓音极柔极柔,柔腻的话语,却也是话中有话。
思涵瞳孔一缩,心口终是沉了半许。她冷眼凝他,煞气阴冷的凝着。
他则媚眼如丝,春意含笑的回望着她,分毫不惧。
待得二人缄默片刻,思涵强行按捺心绪,稍稍蹲身下来,修长的指尖瞬时扣住了他的脖子,“你敢威胁本宫?便是你死了,线索断了,本宫自能差人压加搜查异族之人,再严刑逼供,到时候,本宫若要知晓那些异族之人出自何处,自也是轻而易举。但你江云南,性命则只有这条,你死了便死了,再无翻身可能,如此,你敢拿你这条性命,来与本宫对峙与豪赌?”
他分毫不惧,面色依旧柔腻淡然,从容之至。
他那双修长弯着的眼分毫不避的朝思涵迎来,柔然而道:“那些人皆为死士,一旦被捉,定咬毒自尽。但那些人若当真亡了,长公主势必触怒那幕后之人,到时候,长公主与幼帝,甚至这整个东陵,都得覆没。江云南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长公主又怎敢拿你与幼帝的性命甚至还有东陵之国,来与江云南豪赌?”
他嗓音平缓带笑,但脱口的话语,却是字字锥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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