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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时,腰带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昨晚折腾到哪里去了。
江玄陵回眸瞥了一眼,趴在床沿上,累得跟死狗一样的李明觉,目光落在少年清瘦的后背,上面纵横交错着深紫色的指痕。
硬是教他一指一指,生生摁出来的,与白皙的皮肉一衬,显得那般触目惊心。一直蔓延至了后颈,上面横着五道鲜红的指痕,这是昨夜,江玄陵自背后欺负徒弟时,右手抓着他的后颈所致……
还有更多伤口,他的目光渐渐火热起来,不好再继续停留了。
江玄陵微一偏转过头,将目光错开了,低声问:“明觉,为师的腰带,可在你那?”
“腰带?什么腰带?不知道,没看见,别问我!”
李明觉一口回绝,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碰过师尊的腰带,可江玄陵方才看得清楚,这混账东西的两只手都揣在了身下。
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儿。
“当真没看见?”
“真没看见!师尊,不就一根腰带?师尊缺这一根腰带的话,喏,我那衣衫里有,师尊自己去抽。”
李明觉还是不起身,也不把手掏出来,就以这个别扭的姿势,抬起了下巴,示意师尊去拿他的腰带。
江玄陵微微眯着眼睛,定定地凝视着李明觉,问他:“那你怎么办?”
“我裹着被子就好了啊,反正我脸皮厚,不穿衣服也没事。拿去吧,拿去吧,师尊跟我客气什么啊,都把我肚子揣大了,这会儿还客气什么?”
李明觉连催带赶的,极其大方,也极其反常地把自己的腰带贡献出来了。
一直等江玄陵穿戴齐整了,他还裹着被褥,跟一条花卷似的,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明觉,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坏事?”
这些日子以来的斗争经验告诉江玄陵,事出反常必有妖,明觉乖顺必有诈。
遂抓过李明觉的衣裳,缓步靠近,江玄陵道:“不穿衣服可不行,起来,穿上。”
“不穿,我……我下不来床啦,都是师尊干的好事!”
李明觉身子一扭,又往被褥里缩了缩,这下可好了,就露一个脑袋在外头。
江玄陵越发确定,李明觉必定在作妖,也不同他客气了,一手扯住被褥,随手一掀,一条白花花,又活蹦乱跳的鱼,哧溜一声,从被褥里滚了出来。
李明觉惊叫一声,两手捧着圆鼓鼓的大肚子,扯着嗓子道:“杀妻啦,杀子啦,江宗师疯啦,要杀妻杀子啦!”
“李明觉,你是想把你师兄们都引进来,看你是怎么光着身子,被自己的师尊摁在床边教训么?”
只这么一句话,立马堵住了李明觉的嘴。
“这是什么?”
江玄陵敏锐地察觉到了端倪,抬手抓过李明觉的胳膊,将人掀开,眼前就晃过一个绯红浑圆的大桃子,桃子中间的缝儿,隐约可以瞧见一寸白色的布头。
“这是……”
江玄陵的眉头蹙得很深了,抬手欲将这白色的东西拽出来。
哪知李明觉立马在床上翻滚挣扎,大声道:“不行,不行!不准动!”
越是不准动,越说明李明觉的心里有鬼,江玄陵还非动不可了。
一手牢牢箍紧了李明觉的腰,二指一夹那露出来的布头,轻轻一拽,竟然拽出了半寸长。
看得出来,这是一根腰带,而且还是江玄陵的腰带,因为上面还绣着祥云纹,只是让江玄陵疑惑的有两点。
一是,这绣祥云纹所用的丝线,皆是素色,并未用过银线。
可他方才不过轻轻一拉,立马拉出了银线来了。弄湿了他的手掌。
二是,他见过贪吃的,可没见过像李明觉这么贪吃的。什么都贪,也什么都吃。
从鞭子,命剑,莲子,莲蓬,铃铛,玉簪,橘子,枣子,生姜……等等,一直到现在的腰带。
江玄陵觉得,这个徒弟的脑子必定是有什么大病的,吃这东西,难道就不怕伤身么?
还是觉得,就凭这一根小小的腰带。就能堵住他那贪吃的嘴了。
“李明觉,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唔,师尊!你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李明觉立马两手捂着耳朵,学着姑娘家撒娇痴缠的劲儿,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我不听,我不听!师尊不要骂我,师尊不要骂我!就是骂我,我也不听,不听!”
江玄陵沉沉叹了口气,已经彻底放弃跟这混账东西讲道理了。
既然小徒弟想吃,并且愿意吃,就是给他吃了,又能怎么样?一根不够的话,再给他一根,又能怎么样呢?
江玄陵决定原谅李明觉偷藏他腰带的事儿了,但他同时警觉起来,以后要将刀啊,剑啊,匕首啊,比较锋利的东西藏起来才行。
“好了,为师不骂你,李明觉,你已经不小了,过了年,孩子都落地了,你要学会自己反省。”
说着,江玄陵好心好意地把拽出来的腰带,重新给李明觉塞了回去。
之后才将人拎起来,把衣服套上了。因为没有腰带的原因,不得不用发带把衣衫系起来。如此一来,拆东墙补西墙,李明觉又没东西束发了。
披头散发的,像个什么样子。
李明觉放下捂耳朵的手,笑着提议道:“师尊,我瞧你发冠上的簪子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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