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她一路的甲兵终于放手,朝着榻前一拜 。“大人,卑职寻来了医者,是郡中最好的。”那三人回身间露出面相 ,谢绮望见他们时,那些人的脸上陡然变色。有人不经意间脱口而出。“你这哪里是找医者,你分明找回一个死人……”那三人是紫云城中幕僚 。谢绮还是节度使时 ,时常与他们见面,许是往年景象犹在,众人一眼就认了出来。他的同僚无声踩了他一脚,对方大惊,猛然低下头,不敢胡言。谢绮抬眼望向矮榻,人影散开,榻上之人露出真相,对方赤膊坐在其间 ,剥下的上衣挂在腰间,肋下一道新鲜的割伤,隐隐发青。多年未见,魏时同的身板比早年间精壮很多,伏隆贲张的肌理线条流畅,丝毫不见赘肉,只是整个人状态有些不正常,呼吸急促,冷汗源源不断流淌。魏时同的气质也比当年沉稳,看见谢绮时,眉眼一动,却丝毫不觉得惊讶,而是有些狐疑。“你会了医术?”“我确实是丁水郡第二名医,教我的那位才是第一,不过她改行说书了,不行医了。”说罢,谢绮信步上前 ,带她前来的甲兵以为谢绮可疑 ,上前想要捉拿。却被魏时同冷眼相望,无声喝止。身边的幕僚惊鸟一般让开路,谢绮视若无睹,兀自走到他身前蹲下,伸手探验刀伤。“怎么伤的?”“郡守府内 ,被郡守之女持刀刺伤,刀上有毒。”谢绮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从未离开过。她收了手,抬首间,正对上魏时同的视线。“郡守之女现在何处?”“行刺事败,服毒自尽。”这样一来,是什么毒,便问不出了。谢绮无声轻叹,只好退而求其次。“凶器呢?可有留着?”众人听罢,连忙找人寻来那把凶器,竟是一把柳叶小刀,谢绮将刀握在手里,一时间身边幕僚不禁捏了一把汗,生怕对方握着刀子再给魏时同两刀。而谢绮只是将刀刃放到鼻尖嗅了嗅,呆了片刻,伸手将刀子还回去。她望向魏时同:“有纸笔吗?”幕僚见状,连忙掏出袖间的墨盒与纸笔 ,谢绮走到桌前,弯腰写了两张纸笺,吹干墨痕,这才叠好交给一起来的甲兵。这个时候,江银廓应该回到了院子里。谢绮告诉甲兵:“去来时的院子里,找一个说书的,将这两张纸交给她,然后将工具和草药带过来,若对方问你情况,请你如实告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我概不负责。”甲兵收下纸笺,回身向外走时,,依旧有些发蒙,谢绮站在屋中,望着对方渐渐跑远,这才回过身。其中有幕僚问:“再拖下去,毒会不会沁入心脉?”“如果那位小姐捅穿你的经脉,或许救不回来。”谢绮朝矮榻的方向走来,“这是丁水郡常用的草药毒,只是那小姐一知半解,用煮熟的汁水涂抹刀刃,而没有使用鲜汁,效用减半。”剩下的时间,众人只能等着离去甲兵再次归来,见过谢绮的老相熟,都知道谢绮武艺高强 ,虽说这几年魏时同和贺州武将学过武功,但并不是谢绮的对手。有幕僚悄然离去,暗中叫来营中技艺高超的武将看守,担心谢绮图谋不轨,忽然行刺。只是幕僚的心思全然落在谢绮眼中 ,等武将同幕僚一同进来时,谢绮忽然起身,在许多目光的注视下,走向门口,拢着裙摆坐在门槛上,倚着门板,望向院外的茫茫大雪。魏时同披着外袍,望向的门前那道背影,她比六年前平和许多,即便当时被甲兵生拉硬拽,脸上也未见怒意,温和如水,从容应对。“你不冷吗?”魏时同望向那道背影。谢绮回过头,望见他只是披衣坐着,胸腹大片皮肉暴露在外,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院外,准备掩上房门。“回来。”魏时同开口叫住她。谢绮掩门的手一顿,魏时同这才望见,她早已冻得鲜红的十指。“大人……”有幕僚想劝,话到舌尖又猛然止住 ,因为此时的魏时同,话音坚决,“真要杀我,她进来时,我没命活。”他再次望向谢绮:“你进来坐。”半个时辰后,甲兵带着东西前来,多是一些草药和药械,唯一奇怪的东西,是一只巴掌大的坛子。望见酒坛,谢绮会心一笑,拿起递给魏时同,“丁水郡第一名医,一年只做三坛,这是今年最后一坛。”他伸手接过酒坛,端详一番,打开封泥,强烈酒气扑鼻而来。是蒸出来的烈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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