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雪忍着厌恶,挣开他的手,指尖有条不紊整理被弄乱的衣襟,淡淡道:“殿下,只有家人亲友之间,才配用闹这个字。”“至于殿下您,最多不过自作多情。”他说着绝情的话,可缓和下来的态度,却又让萧濯以为,他果然还是嘴硬心软。而这正是江照雪想要的效果。一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不算短,若即若离,一旦萧濯按捺不住主动找他,那么就已经下意识里又让自己的底线往后挪了一寸而不自知。萧濯很自觉忽视了他后面那句话,也逃避去深究江照雪多次冷言冷语的背后是因为什么,低声道:“我知道,是我突然送你鸢尾,惹起了你的伤心事,姑且算是我的错,我不会水,还亲自来给你撑船,香囊的事就到此为止行么?”对,没错,就该是这样,江照雪对他言行恶劣,就是因为他擅自闯入相府偷拿了香囊而已。江照雪喜欢他,才会对他耍小性子。否则怎么不对旁人这样?萧濯想通其中关窍,眼底的郁色也淡了些。江照雪静静望着他,须臾后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讽意,淡声道:“划你的船。”正好十七陪他赶了一月的路,也该歇一歇。不要钱的船夫,不要白不要。萧濯的船划得很快,丝毫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很快到了堤坝。男人先他一步跳下船,对他伸出手,鹰眼直勾勾盯着他,意思不言而喻。他垂眸看了眼面前的手。指节修长,皮肉都是最健康的颜色,而江照雪肉眼凡胎,便是盯出一个洞,看不见其上沾染的污血与仇恨。就当是摸狗了。这样想着,他重生后第一次重温了这双布满粗茧却滚烫的手。这双曾亲手写下废后与下狱江家满门圣旨的手。几乎是他搭上手的瞬间,就被对方紧紧捏住。就连低沉的声音都掺杂着沙哑,“好凉。”江照雪下了船,面无表情抽回了自己变得温热的手,“只有狗的舌头,才会一直热。”身后,萧濯虚虚握紧手,又展开,似还在回味方才转瞬即逝的温凉。第20章 看见了么,都是为了你将近晚膳时刻,堤坝上仍旧人满为患。粗略扫过去,的确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正揣着图纸指挥众人的监工余光瞥见他,连忙迎了上来,“这位大人便是江大人罢?坝上泥泞,您怎么亲自来了?”江照雪淡淡道:“此前我不曾见过你,你怎知我姓江?”“这……”监工笑容一僵,捏着图纸的拇指搓了搓,“江大人仙人之姿,大梁谁人不知?小的方才听闻上云京来了位神仙人物,便猜到是您。”萧濯慢悠悠走过来,站在江照雪身侧,阴森一笑:“消息传得倒快。”监工擦了擦额角的汗,勉强捧着笑。江照雪绕过监工,欲继续往上走,却被拦住。“江大人,坝上人流混杂,恐怕冲撞到您,不如小的领路带您去。”监工笑道。江照雪微微拧眉,冷声道:“几步路的事,我非稚童,还需你带路?难道这堤坝上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恰逢此刻到了发放晚膳的时辰,前来送饭的衙吏一声吆喝,坝上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围过去。天灾之中,没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监工也只得上前去维持秩序。江照雪抬脚就要走,却被一双大手扣住腰,整个人都被萧濯打横抱起。“放手。”江照雪不得不攥住男人胸前衣襟稳住身形,面色尤为难看。萧濯置若罔闻,抱着他往堤坝上走去。甚至喉间还哼出两句不成调却难掩愉悦的小调。果然,不论前世今生,萧濯就是萧濯,做事全凭自己喜恶,偏偏还觉着旁人就该感恩戴德地受着。如今已是晚春,再加上一路南下,便是江照雪,也在风寒愈合了后换上了轻薄利于步行的雪色交领长袍。男人的掌心好似永远这样滚烫,隔着单薄的衣料,膝盖弯下的热意令人无法忽视。这很容易让他想起前世,无数个冬夜里,为他暖脚的不是地龙与火炉,而是萧濯滚烫的掌心。其实江照雪并不喜欢,但是萧濯就是固执地不肯他用暖炉,偏要在他面前证明,他的手比暖炉更好用。偏要他亲口承认,他离了萧濯便不行,男人才会罢休,如若他抗拒,那双手便弄得他哭着说出来。可那时江照雪满心满眼都只有萧濯一人,对于这样的独占欲他不但不反感,还因此笃定,萧濯也一样将他视作唯一,离了便不行。此刻再回首,江照雪却明白过来,所谓床笫之间的霸道与独占,一次又一次引诱他,一次又一次逼他妥协,让他承认自己的确离不开这个人,不过是对方为了孤立他,妄图在感情上占据高地的龌龊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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