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画之谜
东方大饭店四楼展厅。在龙尔东的建议下,谢天赐决定举办一次大型绘画展览,一来可以借画展维护饭店的名声,二来可以推介留洋归来的大画家龙尔东。为这次画展,他找来上海的报纸和广告商,大力鼓吹宣传,画展命名为“上海滩年度画展”。为了保证画展能成功举办,他还重金请来不少国内外著名画家。在距离画展还有三天时,谢天赐将布置工作交给了财叔。
财叔专门组织人服务于画展,赵四、李武、石二、程小林四人是搬运工和布置员。四人忙活了一天才把所有参加画展的绘画作品搬运到酒店的临时仓库,为了赶时间,财叔让他们加班,晚上再将绘画作品搬至展厅。
当晚,赵四提前先来了,他进入放置绘画作品的仓库,看到其他人还没到,就点了一根烟坐等。十分钟左右,仓库里面传来叮叮叮的响声,他觉得奇怪,站起来,顺着声音走去。声音还在继续,仓库里根本没有其他人,连老鼠也不见一只。进入最深处,赵四叫了一声:“谁在这儿?”看不到任何人,叮叮叮的响声从四周涌过来,赵四不由得心里有些害怕,大声叫道:“李武?石二?程小林?快给老子滚出来,再吓老子,小心把你们给剁了。”没有人回应他。他本以为是石二他们的恶作剧,谁知叮叮叮的响声还是没有停止,像是有谁在敲击着什么,类似打铁的响声。
“喂!别闹了,快滚出来,老子可不怕你们吓唬。”赵四喊着,声音很大,算是给自己壮胆。他环顾四周,除了一排排被包裹起来的绘画作品和仓库顶的灯火,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他继续往里面走去,此时,叮叮叮的响声消失了,显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幅油画作品,画面是黄浦江,江边上站着一个漂亮女人,女人身着白色旗袍撑一把油纸伞,满脸幽怨的表情;在她的脚跟边上,一只懒洋洋的白绒猫睡眼惺忪地趴着。赵四盯着这幅画,心想画作运过来时全都经过打包,这幅却没有,是谁打开的?走到油画跟前,他低头细细看,突然耳边又响起叮叮叮的响声,吓得他哆嗦一下叫道:“谁在这儿?”
还是没有人回答。赵四感到纳闷,又朝油画看了一眼,这一看彻底被惊吓到,油画上的女人在对他咧嘴笑。赵四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继续看油画,女人没再笑,但是一双哀怨的眼睛突然流出两道血色泪痕,顺着女人白皙的脸蛋往下流。赵四更是心慌不已,耳边的叮叮声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到喉咙一阵干涩,瞬间一条人影出现,只听咔嚓一声,赵四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石二和李武两人来到仓库时,赵四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两人点着烟,抽到一半,程小林才匆匆赶来:“兄弟们,不好意思,最近拉肚子,来晚了点。”
石二问:“见到赵四没?”
程小林答道:“赵四不是早来了吗?”
李武说:“没见到他,你和他不是住对门吗?”
程小林说:“是对门,他也找我来着,但我拉肚子,他只好说自己先走了,怎么了?他人呢?”石二说,“这就奇怪了,既然来了,咋不见人呢?”李武随意说道:“看来偷懒去了。”石二嘟囔道:“他不来,咱们怎么干活?”程小林想到什么似的说:“没准跑老王那儿去了。”石二问:“老王?开赌场的老王吗?”程小林笑道:“肯定是,他来那么早,我们没来,说不定先去赌几把,没事,等他输光了自然会回来,再说他就那么点钱,两三把他准输光了。”
“看来这活儿得咱们几个先来了。”李武说完弯腰拿起一幅已经包裹好的画作。
石二叫道:“小心点,这些画值钱得很,弄坏了,咱们可赔不起。”
“咦,那边怎么有个画没包装好?谁漏下的?烦死人了。”程小林看到了那幅画着黄浦江和女人的油画。石二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甭管了,先把这些弄上去再说。”说完也拿起一幅画作,程小林只好跟着拿起画作同他们一起走向展厅。忙活了大半晚上,赵四还是没有出现,累死累活的三人又开始抱怨起来,石二说:“算钱的时候一定记得把赵四那份工钱分了,咱们不能做这白工。”
“那不是废话吗?赵四没来,咱们自然得分了他的钱。”李武说。
“剩下四个了,忙完了,老子得回去好好睡一觉。”程小林看着仓库里剩下的三幅包装好和那幅没有包装的油画,人精神不少。三人接着将那三幅画作搬至展厅放好,石二对程小林说:“剩下最后一张了,小林,你下去拿吧!”
“我下去吗?”程小林有些犹豫,“那个画也是要展出吗?”
“啰唆什么?就这么点距离,我和武哥先抽口烟。”石二说完掏出烟来。程小林低下头,还能说啥呢?自己年纪最小,又不抽烟,他老老实实地往楼下走去。
进入仓库,看着那幅女人油画像,程小林骂道:“你就是多余的,想累死老子不成?”看着油画上的女人,越看越生气。女人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他叹了一口气:“唉!也不怪你,谁叫他们都把我当小弟。”说完伸手在油画上面抠了抠,“这画怎么还没干?”他把粘在手上的颜料放到鼻子嗅了嗅,嘟起嘴巴说,“真难闻,洋人的东西真他妈不是好东西。”骂完之后顺手拿起朝展厅走去。
程小林回到展厅,发现石二和李武不见了,他知道石二和李武肯定回家睡大觉了。他显得更加生气,随手把手里的画扔在地上,转身想走开,似乎感到有啥不对劲,盯着画像里女人的眼睛看,看着看着女人似乎笑了一下。他感到一阵寒意,想骂几句,女人的眼睛突然流出血色的泪珠,顺着脸蛋滑落。程小林感到奇怪,走上前,伸手去摸了摸从瞳孔里流出来的泪珠。刚触到,指尖传来一股灼热感,像是一把大火在燃烧,他看着手指,红红的,疼得下意识放到嘴巴里面吸了几口。
这一吸不得了,手指上的肉居然被吸掉,发现肉被吸在自己嘴巴里,他慌张地拿出来,手指只剩下一截骨头。他惨叫一声,用另外一只手去抠喉咙,喉咙呕出血来,越呕越多,根本止不住,直到他倒在地上。
翌日,谢天赐跟着财叔来到展厅,发现展厅还没有布置好,那些画还摆在地上,转身问道:“财叔,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能弄好吗?我还提前叫尔东过来看看,如此看来,全搞砸了。”财叔有些纳闷地说:“我交代好了,不知赵四他们在搞什么。”
谢天赐说:“你去把他们找来。”财叔点头离开展厅。谢天赐在展厅转了一圈,走到那幅被拆开的画像面前,停了一下。看着画作上那个哀怨的女人,越看越纳闷,低头想仔细看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吓得他险些跌倒。他镇定下来,吐了口气,回头看到是艾心,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又来了?”
艾心撇撇嘴,她身后的小小君说:“哪里有死人,我姐姐就出现在哪里。”
“口气真不小,别胡说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谢天赐骂道。
“你真那么讨厌我?”艾心看着谢天赐说。
“疯女人。”谢天赐又骂道。
“你怎么骂人呢?”小小君冲到谢天赐面前,谢天赐冷笑不语。艾心走过来问:“你们准备办画展吗?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特别喜欢画画,水平也不差呢!怎么都不挂起来呢?”谢天赐嘲笑道:“你这种乡巴佬也懂绘画?”艾心说:“有啥不懂呢?我还学过西洋画呢!”她走到那幅没有包装的油画前,“这个怎么被拆开了?笔触挺细腻,法国新古典主义?威尼斯画派?巴洛克艺术?咦,这画里的女人是谁?看着很伤感呢!用画传情,妙哉妙哉!这个作品叫啥名字呢?”她伸手去翻油画,看到后面写着一行字“黄浦江畔的贵妇人,作画者潘白墨”。
她问谢天赐:“潘白墨是谁?”
“你别乱动。”谢天赐走到艾心身边,伸手拍掉她脏兮兮的手,“你都快把这幅画弄脏了。”
艾心嘟着嘴:“我问你潘白墨是谁?”
“潘白墨?潘白墨?我怎么知道他是谁?能参加我这个画展的人全都是名重一时的大画师,这个潘白墨肯定是个绘画高手,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谢天赐不耐烦地说。
“这是一幅会杀人的画像。”艾心嗫嚅着。
“什么?神经兮兮。”谢天赐怒道。
小小君说:“我姐说,这是一幅凶画。”
“放屁,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遇到你们真是倒大霉了。”谢天赐挥手赶着艾心和小小君离开。艾心冲谢天赐继续说:“你有血光之灾。”
“来人,帮我把他俩轰出去。”看到展厅外面有几个伙计路过,谢天赐喊道。几个人看向谢天赐,财叔此时从人群里钻出来,急匆匆地跑到面前:“少爷,出事了。”谢天赐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财叔看了一眼艾心和小小君,犹豫了一下说,“赵四他们失踪了,昨晚一晚上没回家,他们的家人找到这儿来了。”
谢天赐问:“他们不回家关我们什么事?他们的腿长在自己身上,别什么都赖我头上。”
财叔说:“看门的小五说,昨天晚上赵四、石二、李武、程小林四人都来了,后面只看到石二和李武离开,赵四和程小林并未离开,他们似乎还在饭店里。”
谢天赐说:“那还不快去找找。”
财叔急忙带着伙计去找,谢天赐倒抽了一口凉气。艾心和小小君转身意图离开,谢天赐叫道:“站住。”他俩乖乖站定。谢天赐问:“你们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小君摆手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谢天赐走到艾心面前:“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艾心支支吾吾:“也许……我只是说也许……他们可能已经死掉了。”谢天赐沉默了一下,回头看着展厅里那幅油画,问道:“和它有关?”艾心低声说:“我不知道。”谢天赐伸手挠后脑勺:“没什么事,你们走吧!以后别在我跟前胡说八道。”俩人点点头。这时,财叔带着人跑回来:“死了,死了。”
谢天赐问:“什么死了?”
财叔惊慌地说:“赵四……他死了。”
“带我去看看。”谢天赐走过艾心身边,“你也跟着来瞧瞧。”
一行人朝大饭店后边的仓库走去。为了保密,财叔已经叫人看着现场,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赵四的尸体就在仓库后边的茅房,里面臭烘烘的,尸体被塞在茅坑里,手和脚都被折断了,脖子也歪了,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像是见了鬼,灵魂出窍一般。几个伙计正在用绳索试图把尸体拉上来,看到谢天赐走来,均停了下来。小小君捏着鼻子对艾心说:“这儿好臭,咱们还是走吧!”艾心没有说话,她走到里面,低头朝死掉的赵四看了几眼。谢天赐想进去,但茅房太臭了,他哪里受得了这般,捂着鼻子站到一边,只远远地朝艾心叫道:“你不是女法医吗?瞧出什么来没?”
艾心没有回答而是招手叫人把尸体拖上来。接着她往仓库跑去,谢天赐他们跟在身后。她在仓库里转了一阵,走到赵四被害的地方,蹲下来像是在找什么。谢天赐也跟着蹲下,问:“发现了什么?”艾心伸手摸了摸地板上的颜料,红色的,捏着软软黏黏的还没干。她问谢天赐:“那些画不是都包装好了吗?”谢天赐抬头看向财叔,财叔说:“对,都包装好了。”
“既然包装好了,怎么会有颜料在这儿呢?看来我猜对了。”艾心说。
“猜对什么?”谢天赐问。
“那幅画,潘白墨的油画,它昨晚就放在这儿。”艾心说。
谢天赐看向财叔:“财叔,你怎么解释?”财叔说:“我明明检查过,所有参加展览的画都包装起来了,而且原画我也都看过,都是干了的。”谢天赐问:“这一次参展的名单里面有没有一个叫潘白墨的画家?”财叔想了想答道:“这个我得去查一查。”说完离开了仓库。谢天赐回头对艾心说:“这次参加展览的大小画家有近两百多号人,财叔记不住也正常。”
“这儿是犯罪现场,赵四是死后才被转移到茅厕。”艾心说着,突然浑身发抖。谢天赐问道:“你怎么了?冷吗?”小小君对谢天赐说:“我姐没事,放心。”艾心冷笑一声说:“昨晚赵四第一个来到仓库里面搬画,他发现这幅黄浦江畔的贵妇人,感到很好奇,走过来看,也许被画里的女人迷住了。在他欣赏画的时候,凶手从他身后出现并迅速地扭断他的脖子,接着把尸体拖走。”
“凶手会是谁?”听完艾心的分析,谢天赐急不可待地问。
艾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像是一个幽灵,我想除了赵四,其他三人也遇害了。”听了这话,谢天赐赶紧朝一个伙计叫道:“快去找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伙计应了一声朝外面跑出去。另外一个伙计捂着鼻子进入仓库:“老板,赵四的尸体拖上来了。”艾心站起来朝茅厕方向跑去。谢天赐和小小君随后跟着。
赵四的尸体看着很扭曲,浑身散发着恶臭。谢天赐和小小君都不愿靠近。艾心伸手去触碰尸体,他们俩更是把头扭到一边。艾心把尸体摆弄一番后回到谢天赐和小小君身边。小小君问:“姐,你难道鼻塞?这么臭,你看上去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艾心没有理会小小君的话,她看向谢天赐说:“死者四肢和脖子被折断,凶手力气很大,应该是练家子,动作干练,没有给死者挣扎的余地,有可能是职业杀手。”谢天赐问:“职业杀手?你能确定我没有听错吗?”他想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逆十字杀手,但又看了一眼赵四左手手背,并没有逆十字图案。
艾心轻声说:“极大可能。”
谢天赐忍俊不禁:“我说你这个疯婆子,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职业杀手来杀死赵四,你不觉得这很搞笑吗?赵四不过是个普通的人,他在饭店就是个打杂的,职业杀手会杀他吗?谁又会那么傻帽,花钱请杀手来杀一个打杂的伙计呢?”
“明知故问。”艾心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谢天赐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艾心答:“这事明摆着冲你来的。”谢天赐笑了笑:“你想太多了,我说你老诅咒我死掉,你真那么想我死掉吗?”艾心觉得谢天赐油盐不进,拉着小小君朝仓库里头走去。
小小君急喊道:“姐,你还没洗手呢!”艾心哪里管他,拖着他就往外走。财叔这时候跑进来,走到谢天赐面前:“少爷,参加画展的名单里面没有潘白墨这个人,奇怪了,他的画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儿呢?”谢天赐眉头一皱,顿了顿说:“潘白墨?这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财叔,你找人去打听打听这个人,如果找到他,把他带来见我。”
财叔说:“好。对了,小六子刚刚说他们找到了小林的尸体。”
“在哪儿?”谢天赐心弦紧绷。
“三楼走廊尽头那个厕所。”财叔如实回答。谢天赐朝仓库里面走去,出了仓库,朝饭店三楼上去,那个厕所,如果他没有记错,已经大半年没有使用过了。那儿确实是一个藏尸的好地方,至少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他来到程小林尸体所在的三楼厕所,这儿已经站满了伙计,大家面面相觑,看到谢天赐上来,纷纷让路。他走进厕所,艾心和小小君已经在里面检查尸体。谢天赐没有打搅艾心,站在一边看程小林的尸体。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红色痕迹,瞳孔扩大,表情恐惧,满嘴是血,胸前全是血迹,他坐在尿槽里,右手摁着自己的肚子,手的五根手指只剩下四根,其中一根像是被什么锐器切掉了。艾心突然站起来走到水龙头前,拧开洗手,一边的小小君叹了一口气说:“姐,你总算肯洗手了。”
谢天赐走到艾心身边,问:“小林怎么死的?”
“被人从后面勒着脖子,窒息而死。死亡过程中,死者脸部同时遭到重拳击打,特别是嘴巴部分,凶手的拳头几乎把他嘴巴里的牙齿都打掉了,而且逼他把牙齿下咽。死者死掉之后,右手无名指被割掉了,死亡时间是昨晚凌晨左右,这儿乱糟糟的,死者有过反抗,案发地点应该就在这儿,死者应该是被凶手生拉硬拽带过来的。”艾心把自己勘察到的结果告诉谢天赐。
“为什么他的死亡表情和赵四的一样?难道他们看到了同样可怕的东西?”谢天赐问。艾心低着头,手已经洗干净,关掉水龙头,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说:“死前产生了幻觉。”
“什么幻觉?”谢天赐不明白。
“死亡幻觉,一个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所产生的幻觉。”艾心说完,谢天赐苦笑道:“真的假的?还有这种事?”艾心瞪着他,说:“你没有死过,你不会明白的。”说完带着小小君往外走去。谢天赐朝着她背后说了一句:“难道你死过?”
艾心回答:“我比死过的人更了解地狱。”说完,已和小小君离开厕所朝外面走去。
谢天赐走出厕所,将财叔叫过来吩咐道:“你去把警察局的人找来收拾现场,花点钱叫他们保密。把死者家属打点好,尽力安慰他们,不要让他们捣乱。画展就要开始了,我不想让人知道这儿发生了命案。这个画展咱们投入那么多钱,总不能搞砸了。”
“这个我知道。”财叔点点头。
“赵四和程小林死掉了,石二和李武呢?守门说他们昨晚回去了,但没有回家,那去了哪里?难不成他们杀了赵四和程小林之后畏罪潜逃了?你用最快的时间给我把他们俩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谢天赐厉声说。
“明白。”财叔应后去安排人。谢天赐转身再回到厕所,看着程小林的尸体,嘴巴里念叨着:“到底谁在给我添麻烦?谁跟我过不去?他奶奶的,有种直接冲我来。”这一次,他很愤怒,血菩萨与逆十字杀手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幅杀人的凶画。
夜深沉,灵妖语从百乐门舞厅走出来,今晚她喝得多了些,脸蛋通红,走路来回摇晃。离开舞厅后,进入一条幽静的小巷子,她也许不知,自己已被人盯上。盯上她的是两个虎背熊腰的地痞流氓,二人一路尾随着。她在狭窄的巷子走了一段,肚腹突然疼痛,弯腰用手支撑着墙低头呕吐,吐了一阵,咳嗽了几声才舒服些。那二人已来到她跟前,一前一后拦住她的去路。站在前面的流氓说:“小妞,姿色不错,陪大爷我玩玩?”伸手就去摸灵妖语的肩膀。她冷笑一声:“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站在前面的流氓把手缩回去,“你说要问我们问题?”
后面那个流氓哈哈大笑起来:“小妞,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哈哈!有啥问题咱们慢慢说,现在先陪大爷我玩玩吧!”说着向前去抱灵妖语。灵妖语飞起一脚,那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趴在地上,下巴发出阵阵疼痛。他捂着下巴叫道:“好狠的女人,你找死吗?熊哥,帮我宰了她。”前面的流氓说:“真没用,看我的。”说着挥拳过去。灵妖语又踢出一脚,对方同样倒在地上。那流氓求饶道:“姑奶奶,咱们有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啊!”
灵妖语站直了:“我说了,就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问吧!问吧!多问几个都没关系。”二人急着说,生怕灵妖语对他们怎么样。灵妖语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几口,惬意不已:“你们认识潘白墨吗?”俩人互看一眼,齐声说:“不知道,不认识,我们不认识啊!”
灵妖语弯身赏了他们一耳光:“还不老实,想死吗?”
“我说,我说就是了,我们认识。”其中一人抢答道。灵妖语问:“他住哪儿?”后面的那个流氓说:“熊哥,这次我来说,你闭嘴先。”叫“熊哥”的流氓只好低头闭嘴。“说真的,我们不认识什么叫潘白墨的人,但认识一个叫潘丹青的人,我想你也知道我们是干啥的,估计这人就是你要找的。”
“潘丹青?他住哪里?”灵妖语问。那人回答:“胡家巷子209号,你要是想找他就快点过去,只怕去晚了,这人没了。”灵妖语听完,挥挥手,“你们滚蛋。”俩人迅速爬起朝巷子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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